”李望听罢,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母亲性柔顺,你要给你母亲添堵,对得起你母亲么?”
李缮:“无妨,我把母亲接去和我妻一起住,想必母亲也愿意。”李望拍桌:“竖子!此等婚约如何委屈你了?当日你不愿娶太子妃,最后不也能接受?”
李缮:“此言差矣,我和我妻的感情,是因为她是她,否则哪有今日,与父皇又有何关系?”
李望一时无言。
李缮冷笑,他惯常得理不饶人:“这天下是我打下来的,现在要我背叛我妻,纳女人去安抚文臣,我是什么需要配种的马吗?”李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粗俗,粗俗!”父子再次不欢而散。
李缮出门时,钟常侍上茶,差点就撞到,钟常侍在宫廷浸.淫许久,反应很快,把茶往自己身上泼。
李缮认出这是那位前朝就投诚李家的常侍,略略颔首,便甩袖离去。钟常侍留意到,和他不对付的秦常侍进御书房了,示意徒弟小孙盯着,自己去换衣裳。
且说秦常侍通逢迎,因几次说话,中了李望的心,留在了御前。李望正按着太阳穴,他每每被气狠了,就是这副模样。秦常侍小心靠近,放下茶盏:“陛下,喝口茶消消气。”等李望气顺了,他又谄媚道:“陛下,前不久,太子殿下调动了禁军搜查洛阳,闹得人心惶惶。”
李望喝了一口茶:“朕知道。”
当时,辛植被御史弹劾,但奏折被范占先、高颛等人以小事为由压下,要不是朝会上闹出来,李望还不弹劾的事。
秦常侍:“后来听说是找狗,一条畜牲而已,竟动了这么多人,真是…”李望沉默了一会儿:“太子也是你这没根的东西能置喙的?”秦常侍赶紧扇自己嘴巴:“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为陛下不平,奴婢没有别的心思!”
李望没再理会秦常侍。
他又记起李缮刚刚说的,这天下,是李缮打下来的。不止李缮这么想,臣子全都这么认为,就和当年在并州那样,即使他是李缮的父亲,即使他顶着刺史的头衔,也远不如李缮对并州的影响。如今洛阳谁人不知,太子远比皇帝有威望,虽说文臣多站李望这边,但高位者,如范占先、高颛,也是李缮的人。
古人常云,一山不容二虎,便是那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李望紧紧锁着眉头。
小太监小孙在窗外将这一幕纳入眼中,悄悄后退,找钟常侍报。“陛下和太子又吵架了?“郑嬷嬷小声问。送走了报信的小太监,窈窈坐在床榻上,她看着窗外,缓声道:“太子性暴烈,陛下如今又有大权,难免冲突……
当时打天下,李缮负责前线,李望负责后方,他们都有统一的敌人,就算有分歧,也是李望顾着大局,做出让步,给了李缮绝对的自由。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窈窈没有探听御前的想法,但钟常侍聪颖,这种出大事的苗头,他还是递信来东宫。
须臾,窈窈起身:“替我梳妆,我要进宫。”外头人来报,李缮回来了。
李缮手上拎着一只白色小狐狸,他双目明亮,鼻挺颌瘦,一见窈窈,笑意就从眼角四周涌溢,充满轻狂的少年气。
他不顾自己朝服脏了,把小狐狸拎给窈窈:“我方才去外面跑了一圈马,在路上捡到的。生得还挺趣味。”
窈窈看小狐狸泪眼汪汪,道:“看着不像个断奶的,你给它送回去吧。”李缮:"它说要和我走的。”
窈窈轻笑:“我竞是不知夫君还通兽语。”李缮挠挠额角:“你真不养它?”
窈窈知道,它乍一看还挺像智郎,虽然是狐狸,但是不是狗正好,不太刻忌。
只是,有些感情不是换一只动物来养,就能淡化、取代的。她又摇摇头,李缮看她坚持,让人把狐狸放回去,还说了具体位置,窈窈竖起耳朵听,果然他是从人家狐狸洞里掏的。安排好小狐狸,李缮眼看窈窈换宫装,问:“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