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狠砸了一下却只闷哼一声。
小丫头赶紧爬起来,顾不上提防诸晴,先将她的人垫子拉起来。
这男孩像个小哑巴,也不说话,就这样爬起来,连身上的灰也不曾拍拍。
看顾好自己的小傻子,这个小丫头看向诸晴,忽然恶人先告状道:
“你看,进门不打声招呼,吓着人了吧?万一我摔下来磕到哪里,那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诸晴但笑不语,她将目光投向这丫头的身后。
——她遮蔽的动作太过明显,让诸晴进来就注意到这个男孩。
他低着头,看起来低眉顺眼。
“我差人打听过了。”诸晴开口。
小丫头将自己惦记在门口上的视线扯回来,放到了诸晴身上。
柴房门虽开着,何如却守在门口,外边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仆从,逃也逃不掉。
“邬柳村确实有你说的这些人。”诸晴又道。
小丫头面色如常,只是眼角微弯,显出几分洋洋得意。
诸晴也不戳穿她,只占着她未知的情况,诈她道:
“只是你的父母不是被抓了壮丁,他们犯了些事情,我不能放你走。”
小丫头面上一僵,又刻意瞪大眼睛做出惊讶状。
诸晴暗道:果然,她心里是对自己父母的去向有些数的。
她肯定从爹娘那里听到过什么,这样人小鬼大的孩子,最会说一句藏一句了。
于是诸晴便睁眼说瞎话道:
“你父母犯得可不是小事情,你与他们生活在一处,没道理一无所知。”
小丫头委屈的揪着小脸,道:“奴奴确是不知呀。”
又开始装乖卖傻。
诸晴也不戳穿她,只笑道:
“你不知道,你身后这位应该知道吧?”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那男孩,小丫头一着急,又冲着诸晴张嘴就咬。
何如赶忙上前拉开这丫头,她便“嗷嗷”叫起来。
那男孩却很乖顺的任诸晴扣住自己。
诸晴却悠哉游哉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喂喂,坏女人!你都没问过我叫什么名字!”
被何如拎到一旁的小丫头开始胡乱插嘴,试图为自己的伙伴转移注意。
诸晴看向她,道:“那你可愿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一顿,似乎没想到诸晴真来问自己了。
她含含糊糊的说:“能什么名字呀,就那样叫呗。”
这时候,那个男孩忽然开口了:
“她叫兰茵,我叫桂奴。”
“你!你!”小丫头气得说不出话来,直瞪着他。
“兰茵?”诸晴重复一遍。
小丫头扁着嘴不说话。
“兰花的兰,绿茵的茵。”男孩说。
诸晴沉吟片刻,对他道:“那你的名字是桂花的桂咯?兰桂齐芳?”
“什么奇方?兰花和桂花哪有什么方子!”兰茵又开始胡乱打岔。
但桂奴又拆了她的台,道:“是,兰桂齐芳,我的名字是兰茵的父亲给取的。”
这两个名字隐隐有些上下之分。
诸晴又看向兰茵。
这时候桂奴掀开自己面前的乱发,道:“我是他们从北塞捡来的,把我交给那个酒鬼养罢了。”
他虽未长开,但隐约可见微高的颧骨、深邃的双眼。
这是一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与中原人不同的面孔。
“桂奴!你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