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都弃之不用,再注入热水。
静止片刻后,茶水已成。御膳房的点心房每日会备好点心送来,再各样准备两碟,便可以上桌了。
明熙端着装了点心与茶水的托盘,跟在素萍身后,踏入了正殿之中。
余光瞥见母子二人正分坐暖榻两侧,那狗贼萧元彻一身玄色深衣,发竖蝉玉冠,和着上午的阳光,倒是愈发眉目清俊了些。
那母子二人正在交谈,却听太后问道,“时下天暖和了,也有新鲜的菜吃了,今早的蒲菜与春笋都甚是爽口,不知陛下可都尝了?
那萧狗贼则道,“今早有国子监与礼部禀报春闱之事,耽误了些时间,早膳用的匆忙,竟未注意。”
话音落下,她们也到了母子二人近前,明熙跟着素萍停住脚步。
素萍上前奉茶,明熙则捧着托盘侍立。
虽则低着头,但用余光也可以判断出,那人此时离她只有三步之遥。
前所未有的近,她若出剑,命中率会非常高。
且这殿内并没有侍卫,只有一个宦官,还是个胖子,构不成任何阻碍。
真是绝佳的机会。
只可惜她今日仍未能将软剑佩戴在身上。
只能等素萍出宫,她便可以搬到其在茶房后的值房,到时一人居住,随时可将剑戴在身上。
且那时由她亲自奉茶,趁奉茶时出手,剑尖能直接扫过对方的喉咙,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且再等等。
正这般暗自思忖,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手指怎么红了?”
殿中众人皆是一愣,明熙也有些意外。
那声音就响在她的左前方,离她不能再近,显然是出自那狗贼萧元彻。
但……他是在跟谁说?
试着抬眼,却见那人的目光就直直落在她的手指,一双长眉还敛了起来。
目光又扫过周围,却见众人也都朝她看来。
只有一旁的素萍低下了头,带着满眼的惶恐。
明熙便晓得了,这狗贼是在问她。
呵,他还有脸问?
她的手不正是被这寿安宫给烫的吗?
面上却只能垂首道,“回陛下,是奴婢愚笨,不小心烫到了手。”
她岂会不知,素萍不过照太后的意思行事,她若是此时告状,这份差事也做不成了。
哪知那人却又道,“不是在种花吗?怎么又过来奉茶了?”
明熙,“……”
这个问题,恕她也回答不了。
毕竟她也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
“素萍到了年纪,下个月要出宫了,哀家总得找个人来接替,她是个细心地,花都能养的这么好,沏个茶自然算不了什么。”
满殿的意外目光中,却见太后悠然开了口,“陛下眼神倒是好,眼看两日没来,一来就瞧见她手指头红了。”
这话满含深意,明熙只得立时跪地道,“是奴婢愚钝,唯恐辜负太后信任。”
紧接着,那萧狗贼也道,“原是怕她来奉茶,叫母后失了种花的人才。春闱在即,这两日政务繁忙,没能来看望母后,是朕疏忽。”
太后这才又颔首道,“陛下再辛苦也记得休息,别累坏了龙体才是。”
说着又瞥了地上的明熙一眼,道,“素萍也是在哀家身边待了十年,方能知哀家冷暖,愚不愚钝的不碍事,用心思学便好。平身吧。”
明熙应是起身,与素萍往外退去。
却听太后又道,“说起来,昨日不少人看着宫里的花好,都想跟哀家要这丫头去养花,哀家可是谁都没应。哀家看上的人,岂是能轻易要走的?”
这话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众人只见,君王才刚端起茶杯手微微一顿,而后道,“母后说的是,既是宫里的人,待在宫中便好。”
明熙跟着素萍回到茶房,那母子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