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在宫门外喊冤?
这个声音不止叫明熙一怔,也令萧元彻愣住。
他不是不知,定远将军秦彻为人正直,若非有紧急要事,应是不会到宫中喊冤。
但此时面前站着的,可是他寻了那么久的姑娘。
天知道过去的那些日夜,他有多牵挂她。
可如今,她竟对他如此疏离!
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亦不能引起他人注意,难得有此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他并不想放弃。
然而未等他再度张口,却见她急忙道,“陛下还有要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语罢便快速离开,只留了他一人在空荡荡的殿中。
须臾,又见高寿从门外探头,小心道,“陛下……”
萧元彻压下心间酸涩,只道,“叫定远将军进来。”
便抬步去了御书房。
……
出了乾明宫,明熙一路回到御花园,这才发现花朝宴已经散去。
宫人们或抬桌椅,或收碗碟,正是一派忙碌景象。
祭坛前的花木要到明早才搬走,司苑局的众人落得清闲,正三三两两说着闲话——
“也不知什么事,方才就见徐掌事被人带走了,听说要发配边关……”
“莫不是因着今日几位王妃夫人问她怎么养花没能答出?”
“并非如此,听说是因为她擅闯乾明宫,触怒了陛下!”
“擅闯乾明宫?这可是死罪!徐掌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
原来是在说那蠢货徐掌事的事,明熙只听不语,深藏功与名。
却听又有人道,“对了,方才散宴后,有人在宫门外鸣冤求见陛下,不知所为何事?”
又有人道,“我方才正从那里经过,是定远将军要告酉阳侯家风不正,那酉阳侯府的三姑娘方才险些害定远将军的此女撞到花王,惹来大祸。”
“竟有这样的事!”
众人纷纷惊呼,明熙也有些惊讶——
原来方才在乾明宫中听到的禀报是这件事。
她原以为那傻乎乎的秦二姑娘没反应过来何三推她的事,没想到其父竟然这么快就来告御状了?
不愧将门,行事就是讲究速度。
只希望那箫狗贼不要偏帮,她下回可不想再瞧见那何三又给她惹麻烦了。
不过说起来,那箫狗贼也真是头脑有病,今日这么多美貌女子他都不瞧一眼,偏想要占她的便宜!
若他下次再叫她去乾明宫,她必定要带上软剑,将其毙命!
……
热闹了一天的花朝宴落下了帷幕,太后回到寿安宫,更衣洗漱一番后,歪在暖榻上歇息。
自幼伴着太后长大的王嬷嬷上前为其捏肩,却听太后问道,“依你看,今日陛下对舒月如何?”
今日王嬷嬷一直陪在太后身边,自是目睹了花朝节全程,此时便忙道,“温姑娘端庄娴静,娘娘与陛下母子连心,您看中的人,陛下必定也是满意的。”
哪晓得太后却叹了口气道,“不必哄我,今儿我可瞧见了,从头到尾,他就没多看舒月一眼。”
“不只是舒月,那大长公主的夫家侄女,淑太妃的娘家侄女,他也没拿正眼瞧过。”
王嬷嬷心说何止,今日满园的闺秀,也没见陛下瞧过几眼。
那位贵人今日总共说了十句话不到,基本全用在训斥那司苑局的掌事上了。
说句不敢说的实话,王嬷嬷觉得,陛下今日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那叫念真的丫头身上……
“你也瞧出来了吧?”
太后又叹了口气,“陛下,八成是看上那个养花的丫头了。”
“哀家就不明白了,那么多教养好的闺秀,他怎么偏偏就瞧上了个种花的?自打那天在这院子里瞧见,他那双眼睛就跟粘到那丫头身上一样,莫不是随了他那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