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王朝。
皇城巍峨的宫墙下,载着急报的驿马碾过积水疾驰而来。
“兵败!戍边军已被羯狄八万大军围困春河城中,粮草仅余十五日!”
“皇太后,陈老将军三个月连失三关,若再用此等败军之将,恐寒了边军士气。“
“皇太后万安!今若以宗室公主联姻,舍了这春河城,或能解边境之危局啊。”
与此同时。
已被围困的春河城,大将军临时府邸,内宅。
陈霄将湿透了的长衫挂在衣架上。
独自站在院中打量着池塘中陌生的倒影。
他已经接受穿越的桥段,但是这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怎么就附身到这个草包纨绔的身上呢?
跟着自己的便宜将军爹来边关打仗,原本想着捞取军功继承爵位。
没想到便宜爹也是个不争气的,连战连败,此刻更是被敌人围困在这春河城内,几乎弹尽粮绝。
便宜爹还是个愚忠的,拉着他死活要在城破之日吊死在城楼之上,惜命没骨气的纨绔每天都想着逃跑,居然溺死在了途中。
“这下好了,这草包当逃兵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一起跟着完蛋!”
“他当真以为这边关战事跟烟花柳巷玩女人一样啊,提了裤子就能走?什么少将军,我看呀,便该叫做鼠将军!”
“我早就跟我爹说过,这纨绔毫无规矩,迟早闯下大祸事,波及陈氏一族。”
“几位哥哥不要慌,我已提前将这草包当逃兵的事情告诉了监军大人。”
“这样不太好吧……”
几名亲兵小声交谈,言语间丝毫也不避讳。
亏得陈老将军的大儿子还在龙吟书院读书,不然单单这少将军纨绔做派早都把他气死多少遍了。
从小就不学好,偌大的京城处处留下他的荒唐事。
不似老将军那般体恤军民也就罢了,平日里眼高于顶,根本连正眼也不瞧他们这些泥腿子。
老将军那是随先帝七进羯狄的战神,何等的人物,临了居然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真是家门不幸!
几名士卒还在那喋喋不休。
院中的陈霄突然眼神锐利起来。
什么忠烈名声,什么鼠辈骂名——
打不赢就搞什么愚忠殉城?
吊死在城楼之上还不如赌一把!
老子是军校出来的!
军权在手,我管你这那的。
“啪嗒“一声,长衫下的衣架突然断裂,陈霄正要弯腰捡拾,院门却“吱呀“推开。
监军韩瑞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那几个原先喋喋不休的兵卒此时也诚惶诚恐的跪成一片。
“见过都监!”
大雍祖制:监军由宦官充任,负责监视大将们的一言一行,是皇帝的耳目。
而这韩瑞却不一样,他既非太监,也非皇帝的耳目。
摄政王李崇明以“少帝年幼,监军需懂兵事”为由将这位心腹安插在戍边军之中,其狼子野心已现端倪。
“逃将何在?”
韩瑞目光灼灼的盯着陈霄,几个大步便来到他的身前。
见他毫无动作,质问道:“少将军,你这散漫的性子是随了谁啊,见到本监军,何不见礼?”
“少将军,快给监军行礼啊。”
还跪着的几名士卒眼看这纨绔不识大体,生怕引火烧身,纷纷朝着陈霄出声。
行礼?
眼前之人不是旁人,便是害死他前身之人。
这狗东西见他没死,居然还找上门来,还让我行礼?
“得亏是监军大人给我指了个上不了岸的水渠,“陈霄故意拧了拧湿发,水珠顺着下颌滴落,“今天差点淹死,现在还惊魂未定,便不行礼了罢。“
韩瑞瞳孔微缩。
原以为这纨绔经此一难定会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