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没吃过?”
贺羡棠顾左右而言他:“卖相还不错。”
甜的腻死人。Mia尝了一口就扔下勺子,对上贺羡棠亮晶晶的期盼目光,委婉道:“年纪大了,要注意血糖。”
贺羡棠不服:“我空腹血糖4.6,健康着呢!!”尝了一口,她怀疑糖是不是放重复了。
沉默片刻,贺羡棠也扔了勺子:“留给沈澈吃。”天气好,贺羡棠带Mia去花园里晒太阳,她在花旗木间搭了两张吊床,四五月本是花期,可惜前几日风骤,吹落碎花,只剩下葱茏的绿叶摇曳。阳光从林荫道茂盛的叶片缝隙里落下,贺羡棠和Mia节奏一致地晃来晃去。一只柯尔鸭悠闲地挺着肚子来回踱步,Mia伸手一捞把它抓起来,它嘎了两声,扑腾着翅膀,最终还是没能逃离魔爪。她把鸭子放在肚皮上,鸭子“墩"地趴下了。贺羡棠刚想说小心它的粑粑,一偏头看见Mia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吊床轻轻地晃,阳光也跟着轻轻地晃,扫过她锋利的眉眼,在如白瓷般的皮肤上漾开,滟潋如春水。
昨晚又没睡好吧?
贺羡棠默默把她们俩的手机都调成静音。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鸭子扑腾从Mia身上跳下去,她也跟着惊醒,刚跟周公告别,还迷迷糊糊的,看着鸭子扭着屁股走远了,才迟缓地打了个哈欠:“我睡着了吗?”
“一小会。”
“好像做梦了。”
贺羡棠问:“梦见什么?”
Mia说:“记不清了。”
好像是在傍晚出海,四周茫茫,水深不见底。快到中午,她嫌太阳太热,钻进室内。
贺羡棠留她吃午餐。
“我亲自下厨,给你煮意大利面行不行?中餐我不太会做,可能不好吃。”“别了,"Mia说,“我还不想高血糖。”贺羡棠锤她:“我不放糖!”
Mia大笑道:“留给沈澈吃吧。”
她去冰箱拿了瓶水就走了。
傍晚贺少川回酒店,扑了个空,打Mia的电话,也没人接。熟悉的感觉,一闹分手就回瑞士。
人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
贺少川让助理去订机票,从曼谷转机,登机前给贺羡棠打了通电话。“她不在酒店吗?那可能是回瑞士了吧。"贺羡棠顿了顿,问,“你们还在分手吗?″
贺少川说:“我也不知道。”
“哦……“贺羡棠顿了顿,说,“大佬,没有人能抓住一阵风。”即使这阵风曾经贪恋过一条温暖的港湾。
贺少川心想他还就不信这个邪。
到苏黎世时是傍晚。
天气不好,下着雨,圣母大教堂高耸的尖塔上蒙着雾。Mia前些年把她名下香港的物业全都抛售了,日日住酒店,却苏黎世老城区有一间公寓。房子不贵,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外墙漆成彩色。大概唯一的优点就是热闹。
撑伞穿过紫藤花开的街角,拾阶而上,贺少川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栋五层公寓,Mia住在三楼,贺少川敲了会儿门,没人应,但公寓里亮着灯,一定是有人的。
贺少川喊:“你再不开门我就爬进去了啊!”Mia刚到瑞士,还在倒时差,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一看是贺少川,索性不给他开门,缩回卧室想继续睡觉。
爬吧,Mia心想,我看你怎么爬进来。
这栋公寓挺老了,排水管道接在外面,贺少川上学的时候玩过攀岩,区区三楼根本不在话下,有个地方落脚就能顺着爬上去。贺少川踩着窗沿敲窗,Mia一拉开窗帘吓了一跳。天是深灰色,对面的公寓楼隐在阴影中,雨水淅淅沥沥落在石板路上,天地皆暗,唯有贺少川欠扁的笑意瞩目。
Mia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疯长,像青石板缝隙里冒出的一簇青苔。
贺少川又敲了敲玻璃,Mia赶紧打开窗户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