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天元之人"也不能免俗,这些天的无力与恐惧压迫着,那些儿时被怪物折磨的噩梦与嘶哑的声音一齐折磨着他的神经。
当看到银官的那一霎那,噩梦终于散去,出关后的银官师姐,就意味着九疑年少一代弟子的主心骨回来了。
银官默然点头,看到能在这个时候碰到徐柯,看样子他还是被“燃昼"这把奇异的本命剑指引过来的。银官抿了抿嘴角,有些苦笑着耸肩。由于宋鹤林的重生,银官和徐柯似乎变得并没有什么交集。因而这种时候,空气就显得格外安静。徐柯按住蠢蠢欲动的燃昼剑,一边努力想着话题和银官师姐搭话。
“师姐,鹤林师弟这是怎么了。“徐柯在下山的这三年早就遇到了许多人,无论师姐师兄还是师弟师妹都能聊上几句,话题当然也是信手拈来。只是不知怎么的,遇上银官时,话题反而只剩下眼下情况不明的宋鹤林。火树花中一圈又一圈的圆环状波纹荡开,缩在银官手臂间的宋鹤林迷迷糊糊听到了银官和徐柯的声音,皱了皱眉,将自己紧紧抓握着木牌的手松开,去寻找银官身上的味道的温度。
“嗯?醒了?"银官感受到宋鹤林的动作,低头去探查他的情况。宋鹤林先是看了眼银官,又看了眼徐柯。而后在银官手腕关节处小小地画了个圈。
而后两人的对话便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千舒峰特制的同声符上。“师姐,那吞噬道棋的怪物有问题,没这么简单。"宋鹤林忙不迭在同声符里说道,“它告诉我,不止吞噬道棋,而是顺着灵气的脉涌,削弱弈者对于棋气的掌控力,也就是说…”
削弱了掌控力,也就意味着与天地的共鸣消失,再无执棋对弈的能力。银官垂限,"心魇之所以如此轻易地就能攻破九疑弟子的防线,是因为即将成为弃子的念头,在心里扎根发芽。”弃子?不如上天意便是棋子?
风沙渐起,徐柯和宋鹤林都被这骤起的风沙迷了眼睛。眼前成了飞沙与花辩的狂舞,只余银官的白袍吹起又落下。她依旧睁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像往常一样无波无澜,极尽所有温柔的底色。
她松开了宋鹤林的手,笑了笑,“师弟,带上徐柯。从这出去吧。我处理些事情。”
“师姐?"宋鹤林思及他用木牌把银官喊过来的原因一一那颗被吞噬的道棋,是银官的。师姐早就有心魇的侵扰,如今顺着道棋被溯源种下心魇的恶源。“我不走的,师姐,师父嘱咐过我要好好看着你,师兄也说千舒峰上火树花过几年就该结果了,我们得回去摘果子。师姐你听我说.…"宋鹤林,“九疑还在等你回去…″
花瓣与飞沙迷眼,徐柯腰间的那把本命剑又蠢蠢欲动,直到徐柯压制不住直飞向银官的面门。
“阿昼一一”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一声称呼,宋鹤林也看见了银官像是听到自己名字一般回头。
那柄突然飞来的剑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捅进银官的胸口,剜出烛心以祭剑名。
“不是应该去昙罗海炼化我?“银官赤手抓住那柄飞来之剑,“这么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