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不是白干的。”
他走过去,指着纸页正面下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小片空白,写着"招工推荐人:虞城苻顺"几个大字。
苻顺道:“你们到了招工点,替上去这张纸,这样的话,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被招了工,我这个介绍人,都能收到一笔小奖金哩!”散兵役夫们震惊瞪眼:
还有这等好事的吗?!
不到一个月,西关侯府在西关郡设置的几大招工点,陆陆续续人头攒动。排队要进行招工登记的队伍,尾巴甩出几里地。好在这几个招工点的管事,面临这样的情况,丝毫不乱。多加了几台登记处加快队伍行进速度,原本修建的临时营地,一旦有了满员的迹象,立即就会支起一排又一排看起来就保暖厚实,能够渡过冬天的帐篷。一开始这些散兵役夫们,来之前心中仍然免不了忐忑。可是当他们从排队开始,就感受到这招工点的人,对待他们平和又周全,根本没有往日里那种当他们是畜生一般的斥责打骂。让他们感到,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面对的是虽然面目不算熟稔,却是乡亲熟人那般的自在与落叶归家感。
为了提高效率,这最初的登记,被管事的尽量简化。只着重在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做了初步筛查,对需要医治、或者需要先暂时观察的来人单独分隔了开来,登记了每个人的籍贯与姓名,再一一对应放了号牌,就可以跟着指引找到自己的临时居所与床位。这些人在深秋的山林之中飘零了如此之久,如今能得片瓦遮顶,能有自动在头顶汩汩流下的热水清洗脏污的身体,能得一方暖和柔软的被褥安枕休息,直觉如入梦中。
待的在营地之中见到失散的旧友与亲朋,无不抱头痛哭。他们这些人,有的是为军队修筑工事或者运送粮草等杂活的役夫,有的是有正式编制的兵士。兵士也分两种,一种是为了这一次百万大军征伐,临时征调入伍的,在入军之前不过就是或务农或做些小手艺的普通百姓。还有一种,则本就是被从各地军旅调遣而来的中军、府兵的固有成员,家中多是世代为兵。
若非此次战事失利,担心回了军只有被斩惩戒的下场,不得不流离在外。不过三五日,这一批批被招纳到安置营地的人数已达千人之多,而这一批世代为兵之人,也很快就与那些平头百姓出身之后,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区隔。这些人似气味相投一般,自动就能识别出自己的同类,聚集在一起。旁的人,有的受过他们当中人的直接欺压,有的则是打骨子里厌憎他们那一身的兵痞强盗气,更将他们当做是异类,行走坐卧能躲则躲。这些曾经的兵士,现而今在此地聚头,皆心知肚明他们都已经成了身犯死罪的朝廷逃兵。
互相反倒没什么好遮掩,一见面都开诚布公的论起曾经的军卫出身与军衔等级来。
如今赫然充当了这一群人的头领的,便是曾经中军三卫的营级校尉。凡有入了营区的军属兵士,俱都要来他这里拜一拜码头的。这些人如今虽落到这等境地,可大多人身上那股子豪横之气,仿佛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凶蛮惯了,普通百姓自是人人退避,生怕触到这些心黑手狠之人的霉头。至于其他百姓,也自发的因为家乡所在的郡城,有了亲近的结交对象,聊以互相慰藉,乃至结伙自保。
又过两日,营区终于有除了送吃用以外的人前来。为整个营区收留下的流民与溃兵,一人发了一张纸单。上面用简明易懂的图画形式,印上了许多图形,供每个人勾选。一是叫他们勾选每人所擅长,二是叫他们勾选招工意愿与方向。那位中军的校尉朱冰自然是识字的,便也能看得懂纸单上印的说明文字。他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这张纸,无论是种地、打绳、泥瓦、铁器、木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