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空气当中的灰尘被涤荡一清的新鲜感。这个季节没什么花朵,但刘子晔闻出了空气蛋蛋的丁香和甘松干料的气味。这些材料在西关不难寻,无需经过复杂的工序,这样简简单单的拿了放出来,空气就为之一清。
室内的陈设还是简单的,但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清洗更换,旧家具也擦洗的蹭亮,桌子椅子上能铺上桌布垫子的,都换上了新桌布。床上用具同样是里里外外换了新。
刘子晔忍不住对带她进来的靳韵道:“辛苦你们。”她想了想又说:“本来是想叫你回家团聚几日,却不成想,叫你和你的家人都费心了。”
“小侯爷能来,他们都高兴的很。又哪里会觉得搅扰?"靳韵道。刘子晔也亲身感受到了这份热情,又问:“那你爷公和四儿都怎么住?'“他们就在对面,四儿平日里就常同爷公同住一室,这一间是一直给我留的。但属下很少回家,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这么说,我到了你家,抢了你的卧房咯?靳队长夜里在外面打地铺的时候,心里不会骂我吧?"刘子晔揶揄的看着靳劫说。靳韵微微笑了笑,只简短道:“小侯爷知道,属下当然不会。”刘子晔点了点头:“嗯,我是知道。”
话到了这里,靳劫知道自己该让刘子晔休息了:“灶上热水一直备着,属下去把热水和木桶送来,给小侯爷盥洗休憩。”刘子晔没有拒绝:“成。”
他们成日里在外面跑,难得倒了有人气的地方,自然免不了要洗洗风尘。这些时间里,靳劫贴身跟着自己东奔西走,承担了夕映的亲卫之责。他话不多,但心思绝对是头一等的机敏。夕映那个榆木脑袋瓜,叠起来几百个也比不上。
从前的朝照,也少有要片刻不离照料原主一切起居的时候,自然也未曾发现端倪。
刘子晔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明白靳韵已然自行发现了些什么。但是他很聪明很识趣的丝毫不显,刘子晔也默契的假作不知。夜色深沉。
蒸腾过水汽的房间内,刘子晔挽了头发,坐在点燃一盏油灯,铺着草绿色新桌布的书案前。
房门洞开。
靳劫几次进出,将盥洗过的木桶与残水清理出去,重新将地面收拾整洁。有人在身旁这样当着她的面忙来忙去,多少还是让她一个现代穿越来的人,有些坐立不安。可到底,原主的人设和身份在这里,她若是积极的站起来他这些清理清洗的庶务,反倒引人注目。
最后道了句:“小侯爷,属下夜间就在堂屋值守休憩,有事喊我。”刘子晔自灯光下抬首,看着靳劫真诚的道谢:“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去休息吧。”
木门关闭。
室内再次独留刘子晔一个人,她自然的再次垂首,投入到桌案上的纸页中。桌岸上摆着她随身携带的书册与图纸,再度开始聚精会神的阅读和书写,习惯性的做每一日的功课。
然而,等刘子晔做完功课,开始每夜例行清点当天的积分入账情况时,却意外的发现一一
今天入账的积分涨幅,远高于昨日!
可是她自己,包括杜晖方面都并没有在今天取得甚么大幅度的进展!也不可能是苻真儿的煤炭发掘有了眉目。
假若是发现了煤矿,那必然要有一条单独的,指向明确的积分入账提示。眼下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可能一一
那就是她的对手,她的对照组大周朝太子刘子陵那一边,出了重大的篓子。对照组成绩下滑,此起彼伏,这不,她的积分系数就增长了!刘子晔心情大好。
到了亥时中,她迈着轻松的步子爬上炕,美美入睡。室外,靳劫在堂屋的空地上,打了一片地铺。简单的整理过自己后,靳劫只去除了外衫,抱着手臂侧躺在地铺上。老旧的木门,早已无法严丝合缝的关闭。昏暗的堂屋当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室内自门缝与木制缝隙中,流泻而出的橙黄灯光。靳劫垂眸一直等着。
亥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