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晚晴送完画,从魁星饭店出来后,心里就有了新的想法。
现如今,她手头的存款加起来,有三百五十万左右。
虽然这些钱,在海市真正的大佬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平时吃喝玩乐打发一下时间的消费。
可若是把这一笔钱,放在实业上,却足够做一些事情。
当天中午,她给谭师傅和张大山送饭时,把自己的午饭也带上了。
趁着吃午饭休息的功夫,黄晚晴跟谭师傅闲聊了起来。
“谭师傅,我想打听一下,像你们国营木器厂这么大的产业,如果转制,从国营转成个人承包,大概需要多少钱?”
谭师傅被她的问题吓一跳,愣了一下才道:“那可不得了,至少得上百万起吧?”
旁边的张大山本来埋头吃饭,听完谭师傅报出的数字后,顿时呛的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不会吧?”张大山一边擦嘴,一边抬头诧异道:“咱们那木器厂都破成那样了!”
“虽然厂子大,但大部分厂房都又破又旧。遇到恶劣台风天气,外面下大雨,厂房里面下小雨!”
“别看车间的流水线多,但大部分机器都又老又旧!黑省那边的破木机器早就更新换代了,海市国营木器厂还硬撑着继续用呢!”
“更别说最值钱的长期合同,稳定的客户,都没有。甚至连厂子里的高级木工,基本上都快被挖完了。”
“总之,除了外债,要啥没啥!还能有啥值钱的地方?”
张大山一边吐槽,一边摇头道:“反正呀,这样的老破厂,别说卖上百万了,就算是卖几十万我也不要!”
黄晚晴坐在旁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认真听着,兼听不同的声音。
谭师傅抬头瞪了张大山一眼,没好气地笑道:“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
“老话说的好,破船还有三千钉!更别说,这么大的国营木器厂了!”
说着,谭师傅抬起头,眯眼微微望着远方道:“其实这个厂子,最值钱的地方,无非两处:一是厂子占的那块地;二是仓库里积压的那些好木料。”
黄晚晴听到这里,忽然抬起了头,认真询问道:“谭师傅,关于这两点,你能展开说说吗?”
谭师傅虽然不知道,黄晚晴为什么突然这么感兴趣,但还是笑着轻轻点头:“当然。”
“我从16岁进厂当学徒,一直待到现在,几乎见证了整个木器厂各个时期。”
“当初这个木器厂选址的时候,就非常有讲究:距离核心城区近,地势平坦开阔,交通便利,不管是铁路运输还是水路运输,都非常便利。”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木器厂是走国内高端定制路线,进的也是超一流品质的木材,纯手工定制打磨的实木家具,传承百年都没问题。”
“就连附近的花园洋房区,曾经也有很多住户,专门去木器厂定制家具。”
黄晚晴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联想到了家中那些老家具。
难怪附近的邻居们,都跟她推荐这个国营木器厂,怕是耳濡目染,从小听到大。
谭师傅无奈地笑了下,继续道:“不过,后来木器厂改制,收归国有,变成了国营木器厂。”
“厂里生产的家具,也开始走平价量大的路线,进了很多生产大机器,也裁掉了很多老师傅,培养了很多会用新机器的年轻工人。”
“平价的家具,木材多使用杉木、松木等经济实惠的木材,从前仓库里积攒的名贵木料,就一直积存在那里。”
“东西是好东西,却用又用不了,卖又卖不出去。可幸的是,木器厂地方大,多的是闲置仓库,那些老木匠眼中的好宝贝,渐渐也就被遗忘了。”
“可是我始终相信,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慢慢还会有轮回。好东西就算是再过一百年,它也是好东西!”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