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样,发现她车祸离世的时候,他还是痛得恨不得自己也就此死掉……他为什么常年待在北洲?为什么始终不愿意回东洲?他是真的不知道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地行事会四处树敌吗?他是真的不知道激进地、过快地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会得罪很多势力,会有人想要他的命吗?
他是真的没有发现那些暗处的狙击手,是真的躲不开那些瞄准他心脏的子弹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最终的结局是死吗?他难道是天生的疯子吗?!
会不会有可能…会不会有可能是一一
她死了,他也不想活了呢?
当然这些她都不会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她不会知道他发疯是为了什么,不会知道他一年又一年地待在北洲,一年又一年地守在她的埋骨之地,不会知道她送他的心形吊坠已经被他摩挲到斑驳至极,只剩下几线残破的红。
更不会知道她去世后没几年,他也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些她都不会知道。
他也从没想过要告诉她,是可笑的自尊心作祟也好,是不愿意坦率地承认自己还爱着她也好,是不想增加她的负罪感也好,他从没想过要把这些当作筹码,来获取她的怜悯或愧疚。
她对他本就不多的感情里,如果还掺杂了愧疚和怜悯,那也太可悲了不是吗?
可是,这些全都没有意义了。
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权贵,还是能随意搅动风云的操盘手,无论你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要你爱的人不爱你,那这一切就全是枉象他费再多的心思,她也还是不会看他一眼。她还是不会看他一眼。
少女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眼前少年的异常,见他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雨淋湿的小狗,还以为他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连忙接着解释。“……你是不相信我说的吗?可是,我真的在梦里见过你,我没有骗你,从你救了我开始,我就很喜欢你了…
够了。
别说了。
“之前欺骗你都是我不好,我承认我是一时被金钱蛊惑了,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啊,那种熟悉感是不会骗人的,我也不想再用虚假的关系欺骗你了,所以才会选择和你坦白……”
求求你。到这里就够了。
“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完全能理解,只是求求你,不要抗拒我,不要不见我,我真的很想弥补梦境里的遗憾,我真的很喜欢一一”“够了!不要再说了!"段凌泽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他握住她的肩膀,他惨白着脸,恨意汹汹地望着她,眼尾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你看清楚!你仔细看清楚!我和你梦里的那个人难道长得一样吗?!为什么你记得他却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我吗?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到了最后,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了哀求,仿佛某种垂死挣扎的小动物在做最后的悲鸣。
她的那些真情告白,就像是致命的毒汁,流入他的血管、流入他的心心脏、渗透他的血肉,快要让他整个腐烂。
少女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到了,她呆呆地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清透大眼睛看起来还是那么纯洁、那么无辜,她愣了一会儿,有些无所适从地说:“…你在说什么啊?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不用这样…什么不记得你一一我不是记得你吗?再说了,你和我梦里的那个人那么像,你怎么可能不是他呢?”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小盒子:“对了,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送给你…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总之……祝你生日快乐。”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他再熟悉不过的项链。一条绿色的心形吊坠。
和他的那条红色心形吊坠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他珍藏了数年的东西,原来还有同款。
整个世界好像就此安静了下来。
他望着盒子里的项链,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