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司婉咬牙跟在他们身后，朝着金乌巢的人冲去。
危慈长鞭不断扫飞到眼前的箭矢，她这一夜未曾停歇过，先前与高风争斗时也受了伤，此刻力竭之感越来越明显。
而这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她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尖逼近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史好田猛地扑过来将她推开，箭矢深深钉入他的后背。
危慈惊诧地抱住软倒的史好田：“史好由…你、你…不是让你走……。史好田咳出大口鲜血，溅到危慈脸上，声音气若游丝：“大当家…是我没用，是我、我被人挑唆……才让你落到这般、这般境地……我对不起你…“不是！不关你的事！"危慈眼眶干涩，悔恨的泪水从睁着的眼眶滑落，混着史好田的血珠：“是我蠢！是我执念太深轻信他人……”“大当家…别、别哭……你可是、大当家……在史好田心中危慈始终都是那个张扬厉害的人，她那般强大，怎么能哭？史好田抬手想替她擦泪，手却在半空无力垂落，最后望向她的眼神里，只剩满满的愧疚与不舍：“若、若有…来生，我还、还做你的手下…“史好田！”
危慈抱着他的身体，终于失声痛哭。
最后一名箭手捂着心口倒下，凌雨收剑时身形微晃，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
箭阵已破，但金乌巢的人还有许多。
司凡握紧匕首，虎口处早已震裂，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钻心的疼。楚开济的长刀卷了刃，左臂的伤口染红了袖子，骂骂咧咧：“金乌巢到底有多少人啊！杀都杀不完。”
“你还有力气说话。"左丘锦的折扇不知何时断了根扇骨，他脚步虚浮地避开劈来的刀，鬓角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司婉的陌刀愈发沉重，她咬着牙强撑，双手抖得想掩饰都掩饰不住，却死死跟在左丘锦身侧，未曾落后半步。
钟惟安也没有躲着，捡了把短刀在外圈灵活地打转，骚扰着想要进山洞杀人的金乌巢人，然后快跑着遛他们，路过奄奄一息的人身旁还不忘用手中的短力补上一刀。
一直从深夜打到天光微亮，晨雾带着山间的寒气弥漫开来，将血腥味、尘士味、汗味搅成一团浑浊的气息。
整整三个时辰，连武功最高的凌雨都开始喘息，每个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疲态在他们身上很明显。
司凡避开一名金乌巢人的横砍，脚下却突然一软，踉跄着后退半步。她的右腿早就被划了道伤，强撑到现在，就是这片刻的失衡，让身后不远处满脸狞笑的高风抓住了机会，长刀直直朝她的后颈砍去。“司凡！”
钟惟安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丢掉手中的短刀就朝着司凡跑去，就连劈来的刀都恍若未见，硬生生被砍伤手臂仍旧脚步没停。其他人都被围困着难以脱身，钟惟安脸上血色全无，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与喘息声。
他跑出了残影，可即便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还是很难冲过金乌巢的人流，而高风的刀离司凡的后颈却越来越近，眼见着下一秒就要落下。这时一道银亮的弧线突然从斜刺里飞射而来，剑身柔韧如蛇，却带着雷霆之势插进高风的心口，软剑剑柄还在微微震颤。高风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的狞笑凝固成惊愕。紧接着，一道艳红身影落下，在高风倒地前拔回软剑，银亮的剑身甩去血珠，动作干脆利落。
司凡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就要栽倒，程千晏伸手稳稳扶住了她，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不过数日未见，司二娘子怎就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你尔……”
司凡刚想开口，就被对方轻轻按住肩膀：“先站稳。”司凡抬眼，正对上程千晏那双精致的桃花眼，顿时一愣：“程千晏？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