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顺着他扇子指的方向看去,二楼靠里的雅间门还未关上。
里头是崔昭然,还有一名男子,背对着门,看不到面容。
“那信你还回去了吗?”云棠一把薅住要往雅间窜去的小侯爷。
“给了呀,我第二日就去还她了,还被她臭骂一顿,”小侯爷抓起云棠的手肘,将人拉过去,“走走走,我们一道去瞧瞧,她见的谁。”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手肘处,些许不悦。
云棠不想去凑热闹,但被拖着只能跟着走,回头朝太子道:“哥哥,你先上去,我即刻就来!”
想到今晚要带她见的人,没说什么,放两人寻乐子去了。
小二上完酒菜从里头出来,就看到两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扒着门缝,形容颇为鬼祟。
刚想出言,便被那公子捂了嘴,“嘘!”,他从兜里随便掏出来一枚金戒,塞到小二手里。
小二言冒精光,咧着嘴巴,无声地道:“您请,您请。”
云棠依依不舍瞧着小二远去的背影,那是我的金戒啊...
“这是崔家在江南的一处珠场,岁入万两,只要你肯把香囊还给我,这珠场就是你的。”
贺开霁面色阴沉,黑漆漆的眼珠深不见底。
整个崔家都是我的,想用区区一处珠场打发我?!
“我要见崔尚书。”
雅间里的男子正是多日未能见到崔钟林的贺开霁。
他在家空度数日,眼看下江南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焦灼越甚,正当他打算再次上门时,接到了崔昭然命人送来的请帖。
崔昭然拿回那份情信时,真有种当初眼睛怎么能瞎成这样的悔恨,又想起自己曾经还给他绣过一个香囊,心里更是呕。
“我爹不想见你,”崔昭然拿出那封信,“你若不还香囊,我就将这信拿给爹爹看,好叫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这不成!
当时他不知自己是尚书公子,才打崔昭然的主意,这事定不能捅到爹爹面前去!
他飞快越过身去强夺,崔昭然奋力推拒,不甚摔倒在地!
“住手!”
云棠见不得姑娘受欺负,踹了门,喝到!
地上扭做一团的两人,门口站着的两人,面面相觑。
“公主!”
贺开霁心上一喜,在狱中时,爹爹曾说过,公主对他有情,愿意下嫁,救他出此灾祸。
赶紧起身,稍稍整理衣容,走到公主面前,“您怎么在这?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棠越过他,将地上的崔昭然扶了起来。
崔昭然眼眶红红地,觉得丢脸,撇过头去,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
“那日在送春宴上,我见崔姑娘送过一个香囊给你,既如今她想要回,你为何不还?”
云棠状似想了想,道:“莫非是因为,你对崔姑娘余情未了?”
贺开霁一个健步上前,道:“公主误会!”
从袖中掏出那个香囊,往公主的方向递,又觉着不合适,最后放在桌案上,“方才未来得及拿出而已。”
崔昭然立刻拿了香囊,将那封信扔到他脸上,“算我当初瞎了眼!”
一转头看到小侯爷挨在门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狗祟模样,火气“噌噌噌”地就往上冒。
“看什么看!”
小侯爷得意了一天,突然被吼这一嗓子,扇子都差点掉地。
朝云棠告状:“她她她,她凶我。”
云棠没理会他的撒娇,想要拉着人走。
“公主!”贺开霁伸手拦下她的去向。
他见不到爹爹,又进不了宫见公主,两条救命稻草齐齐断掉,不成想今日竟有此意外之喜。
“你做什么!”小侯爷见势不对,大步向前挡在云棠身前。
“我与公主曾有婚约,小侯爷作何挡我们夫妻说话!”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