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仔仔细细地分辨她脸上的情绪,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终只有一声叹息。
他转身进了殿内,云棠跟在他身后,对着清月摇摇头,恨铁不成钢。
“哥哥真的是呆瓜。”
两人还未落座,就看到小侯爷跟阵风一般刮了进来,圆圆的眼睛扫视一圈,最终落到清月手中捧着的宝盒上。
一个健步上来,看到宝盒里的帕子,喜笑颜开。
“哈哈哈哈哈哈,她果然给我绣了!”
“看看!看看!”
云棠正喝热茶,听到这话不防舌头被狠烫了一口,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呜呜”。
竟然是送给小侯爷的!
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条道上去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小侯爷拿着那方丝帕,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
“呜呜呜呜呜!!!”
太子递过一杯冷水,说,“她说她是呆瓜。”
云棠转头怒目而视。
“啊?”小侯爷没懂其中官司。
云棠也顾不上太子,烫红的舌头缓了过来,拉上小侯爷就走。
“你和华姐姐是怎么回事?快跟我细细说来。”
小侯爷傻笑着摸摸后脑勺,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连带着热闹和鲜活也走了出去,只剩下主位上的东宫太子。
一人饮茶,一人寂静,一人看雨。
午后,陛下身边的王常侍带着一道圣旨到了东宫。
太子监国以来,纲纪松弛,或有包庇之举,禁太子于东宫,任何人不得见。
顺带调走了太子回京监国处理过的所有奏折。
天子威怒,东宫如临深渊。
“太子爷不必过于惶恐,陛下这是怜惜您辛苦,想让您休息将养呢。”
王常侍话虽如此说,但现在满宫里谁知道,如今陛下和太子亲情淡薄,父子相疑甚深。
相反,淮王殿下就更受陛下宠爱,时常近身说话,承欢膝下。
太子此时脸上已是青白一片,手指紧紧捏着案几,指节都泛了白。
“王翁,父皇圣躬安和否?”
“李太医神医妙手,陛下圣躬康泰,殿下无需担忧。”
话毕,王常侍带着一群内侍,将四五个箱笼一道抬走,东宫朱色大门缓缓关上,“哐当”一声,落了锁。
太子惶恐、畏惧的神色消散殆尽,锋利与冷嘲如一层寒冰附着于黑沉沉的眼眸之上。
这下好了,无论天晴天雨,谁都出不去了。
他转身时看到云棠站在廊下,一只手扶着栏杆,眼里惊慌。
大概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他反附身抱起一直在脚边打转的小白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它长长的白毛里时隐时现,小白犬被揉地眯起了眼。
太子笑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将怀里的小狗递给她。
“没事,玩狗去吧。”
云棠心里有说不出的担忧,贺开霁和周侍郎接连弹劾崔尚书,太子哥哥却反而发落了贺周两位,崔尚书安坐家中。
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维护崔尚书。
但朝政之事,她不好言语,只好一步三回头抱着狗走了。
当天入了夜,落锁的东宫门外来了一位贵人,她身边的侍卫腰挎长刀,左右侍女提着漆金流彩的五角宫灯。
门口戍卫的一众兵士列队阻拦,“皇后娘娘,陛下有旨,封闭东宫,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后抬头看着巍峨的“东宫”二字,眸中的神色愈发坚定。
“忤旨。”
戍卫兵士吓得哗啦啦跪了一地。
“过后本宫自会去请罪。”
话毕,未让人开锁,而是直接让随身侍卫砍断锁链,重锁“嘭”地一声落地,厚重的宫门缓缓推开。
她将人都留在宫外,自己一个人提着裙摆,走入东宫。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