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什么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尽显颓然。
身上的衣物还是湿的,手腕还是红的,他想起今宵保护他的样子,心口突然一阵酸胀。
他小声地说:“都是我不好,叔叔,是我没能保护好婶婶。”沈修齐听了这话缓缓睁眼,身旁的小男孩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扣在一起,小小的一团,看着很可怜。
他伸手过去拍拍他肩膀:“她那么厉害,可不想被谁保护。”不仅不想被谁保护,现在连他的爱都不想要了。他不忘提醒永嘉:“下次她来,别在她面前提今天的事情,要哄她开心,知道吗?”
永嘉点点头:“我记住了。”
沈凝光夫妇送走所有宾客已经是凌晨,这时候沈凝光想起来问一句沈宝婺,裴珩便应她:“没什么事,破了条口,已经包扎好,也打了破伤风了。沈凝光冷哼一声:“宝婺没什么事,那夏婉就要有事了。”她转身上楼,边走边说:“你等着吧,明儿个,这天就要变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侮辱今宵,我看她是不想活了。”裴珩跟上去,两人一同进了主卧浴室,沈凝光站在洗漱台边准备卸妆,裴珩则替她备好浴巾浴袍,并给浴缸放水。
“没想到大嫂还有这样一面。”
“没想到?“沈凝光将打湿的化妆棉敷上眼睛,边卸妆边说,“上次湛兮生日,你没见到大嫂对胡旋百般殷勤?”
“她这次估计是在替胡旋出气呢,"她将化妆棉扔进垃圾桶,骂了句,“蠢得要死,我沈家有她这样的长媳才是奇耻大辱!”“我记得,大嫂以前不这样。”
沈凝光挤了几泵卸妆油在掌心,揉着脸强调:“她一直就这样!”“当初追我大哥的时候,削尖了脑袋想进沈家门,这进了门发现和她当初设想的有差别,就明里暗里给大哥甩脸色,连我都见过好几回,更何况是他们私下,也就是大哥脾气好,次次都让着她,后来宝婺稍微大了点儿,这日子才安稳止匕〃
“她就记恨着湛兮把他的股份全都转给了我,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七年前!”
沈凝光音量一拔高便忘了卸妆,掌心心的卸妆油顺着手臂往下流,裴珩眼疾手快拿洗脸巾替她一揩,她瞧了眼又接着说:“她都没进门就开始打集团股份的主意,豺狼虎豹都没她贪心!”
“手里握着那么多资产还不知足,还想等着胡旋进门帮她吹枕头风,好拿到俱乐部和酒店的所有权,她凭什么?!那可是妈留给湛兮的东西!肯给他们挣钱已经是抬举他们了!刚接过去那两年经营状况一塌糊涂!还是湛兮出人出力替他们稳住局面,这么多年大事小情湛兮没少给他们擦屁股,忘恩负义的蠢东西!“好了好了,“裴珩见她开始生气了,赶紧劝住,“你别跟着生气了,明天我给今宵挑份礼物送过去,今晚是我们照顾不周了。”沈凝光还觉得生气,却不忘提醒:“挑份上好的!”“知道了,我亲自给她送去成吗?”
沈凝光淡淡哼一声:"算你会来事儿。”
今宵耳畔一直有风声响,她记得这是冬天,该是吹得北风,她的身体却是暖的,脑袋是晕的,像是刚刚经历过一段长跑,身体虚弱而竭力。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就站在父亲生前站立的那栋楼顶。远处金轮悬沉,海面波光粼粼,海风很轻地吹过来,带走她脖颈间一点湿热。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又站到了这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找不到踪迹。视线垂落,近处杂草丛生,碎石满地。
她试着往大楼边缘走了两步,杂草丛里似乎有什么正在缓缓淌出,鲜红的,刺眼的,是血。
“阿一一一一”
今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迅速往后退到床角,室内同时有慌乱的声音响起:“今宵,今宵。”
接着帷幔被撩开,熟悉的香气比他的身体更快触碰今宵的感官,当他还是一片昏影,她已经在问:“湛兮,"她声音颤抖着,害怕着,“是你吗湛兮?““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