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齐听完,一下转过身看她:“你是说他对着你硬了?”今宵一惊,赶紧俯身抱膝:“你说什么呀?我们画画的时候画室那么多人!他又不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他没看你?”
“你转过去。”
沈修齐深吸了口气,无奈转身,又听身后的人说:“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一点生理反应是正常现象,干嘛大惊小怪。”沈修齐笑了下,没说话了。
等着稀稀拉拉的水声停止,身后传来求助的声音,他才转身将她从水里抱起来放在洗漱台上。
水珠晶莹,从玉瓷般白净的皮肤上缓缓淌过,淌过几片青紫淤痕,最后没入浴巾消失不见。
沈修齐的眉头就没有一刻舒展过,细心替她擦去身上的水珠,他取来药膏替她上药,白色膏体在淤痕之上缓缓化开,散出一缕清凉的药香。今宵双手抱着胸,腿也莫名想要并紧,只因他离得太近太专注,她无法忽视他的呼吸,他的身体,他紧蹙的眉,他为自己忧虑时眼神里流露的郁。有几分心心神荡漾,她很小声地说:“你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好不好?”她都知道,他在为她受伤而自责。
可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本无需如此。沈修齐手上动作一缓,却没说话,今宵感觉,她好像又了解他一点,原来平时舌灿莲花的人,心情一不好便会沉默寡言。看他这样,她也会难受。
她腾出一只手握住他手腕,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停顿好久才仰起脸望向他说:“总往自己肩上揽很多责任,会很累,湛兮。”“我.……….”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以什么立场说,但这是她的心心里话:“我不希望你太累,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开心,希望你一一”话还没说完,浴室光亮已然从她视线消失,当他唇瓣接近,她总是无意识闭上双眼。
他吻得很凶,与车上那用以安抚情绪的浅吻不同,似是囚于他心中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像一场夏末的大雨,云团蓄积了整个夏天的水汽,在盛夏末尾到达承受临界点,大雨倾盆而至。
他撑住她后腰,掌住她后颈,挤进她双膝与她紧紧相贴。他像个沉默寡言的病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对症的药,求生的意志便驱使着他不断索取,是要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直接将他淹没,才足以治愈他这一身的沉疴宿疾。
今宵被吻到浑身发软,明明才离开浴缸不久,好像又需要再洗一次。脚踝因热水泡浴隐隐作痛,高昂着脖颈与他接吻也分外辛苦,尤觉呼吸不畅,她伸手推开他。
一分开,今宵面庞立马变了色,沈修齐跟随她视线垂首一望,水渍清清亮亮的,某人羞赧不已,突然提起双膝踩住洗漱台,双臂抱着膝头就将自己缩成一团,后知后觉“嘶”一声,又将受伤的右腿伸出悬空。他的心就跟着她这一通乱躲乱遮七上八下,最后还是握住她小腿才消停。脚踝还有轻微肿胀,一点隐痛也还算可以忍,可她此刻的手足无措无法隐藏,沈修齐抬眸一瞧她,几缕乱发落她肩头,她偏开视线极力回避,抖着身蹙着眉,情态动人。
当浴室灯光变得迷离虚幻,今宵也跟着飘然欲飞,似有泪水从眼角渗落,是她愉悦到要靠眼泪来表达,在她身上淤集了大半日的疼痛似乎都在此刻消弭,她突然有点想看他。
野兽总是保持着十万分的警惕,哪怕是在啃食他的猎物。他的眉眼生得很漂亮,起伏有致,眼型绝佳,浓长的眼睫与清润的瞳仁给了他一生多情的资本,只尖尖的内眼角带出一点特有的锐利,从下仰望她时,眼瞳里盛满了艳光,欲气十足的艳,掠夺占有的光。她无法再往下看,身子不自觉要向后仰,此时她已如拉满的弓,松手就要释放。
被他抱着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已浑身无力,卧室没开灯,只窗外漫进来一点灰暗的蓝,如夜里涨潮般静谧。
她靠在他肩膀,说要喝水,沙发边几上一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