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疤瘌脸十伯,狼子三伯和这个怵头八叔,丁小果还算是认识。
其他三个人,他都没有太大印象,这可能跟他们不常出来走动有关。
就连他父亲当年去世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看到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年岁都跟怵头他们差不多,都比丁小果最少大三十岁以上。
别看他们都六十好几,看他们眼神灵动的样子,这些家伙还很健康。
最少能活个20年没问题,现在他们三个,都眼巴巴地看着丁小果。
那样子就跟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眼睛里透着渴望。
“对,对,小果,小果,我是你五叔啊,可能你不怎么认识我,我住在村东北角,就那个大碾盘边上的院子都是,你可能忘了。
你小时候去东北坡地里,我每回见到你,都给你一块白面馍吃,你忘了没,那年,你在双生娃们家院子外面捅马蜂窝,你不是被骷髅蜂蛰了,还是我拿香油给你抹的哩。
唉,不说这些,现在是这样,刚才他们几个都说了,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呢,就是我,我跟怵头他们不一样,我不太会说话,你听了之后,可别怪我才给你说。
当年你那个哥哥,我知道,我知道是谁把他给诳跑的,没有死,我看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死,如果现在在世的话,肯定早就成家立业了。
你是不知道,那天也真是巧得很,我在火烧庄吃摊儿,你知道的,就是我一个拜把子兄弟家里有喜事,我过去递礼,吃饭喝酒,到半下午了我才起身往家里走。
我喝了点酒,骑着车子,照老路就一直骑下去,还真是怪,快到那火车路涵洞的时候,我就看到有几个二火山,他们一个手里拿着麻包,另外几个拿着棍子。
从火车路北边,就是我回来的那一边,往火车路上爬,离老远我就看到,从东边过来一列火车,那火车长得很,冒着白烟,跑得很慢。
那几个二火山爬到火车路上之后,就趴到那些石子儿上面,一动不动。火车还没有过来哩,就看到从边上一条小路上,跑过来一个娃。
我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娃呢,我揉揉眼,你猜我看到谁了。
那个跑出来的娃,居然是你哥,就是他,他穿的那个衣裳,还有他擤鼻子的招牌动作,以及他看着不远处开过来的火车的那种眼神,我确信无疑,就是他。
眼看着那列很长很长的火车就要开过来了,谁知他竟然也跟那几个二火山一样,就往火车路上爬,没几下,他踩得那些石子儿都在往下滚落。
他爬上去之后,才刚站下来,看那个冒着白气的火车经过呢,我看得一清清,那几个二火山,上去就在你哥背后抡了一闷棍,眼看着他就要一头栽到铁轨上。
这要是栽上去,那过来的火车一下就能把他给辗成肉渣。
我吓得对着他大喊,叫他快点跑开,火车就要过来了,可能是那火车声音太大,刚好那火车应该是看到你哥就在站在边边上,火车还发出一声长鸣。
你知道的,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震得我两个耳朵眼儿都啾啾直叫,你哥却无动于衷。
结果,他就被那几个二火山给装进麻包里,等我骑到火车路边上,丢了手里的车子,爬到上面时,那火车,连同那几个二火山,还有你哥,就没了。
我站在快速开过去的火车路边上,一直盯着那火车看,一直看到它远远地消失。
我就跟做梦一样,一个活生生的娃,就这样没了,我吓得全身发冷,酒劲立刻都没了。
坐在火车路边上,都不觉得下面的石子儿硌屁股,我坐了好半天。
一直感觉到东北风刮得我脸上生疼,刚好下一列火车也在远处出现,我这才翻身下了火车路,我知道,你哥不是被火车给碾没了。
而是被那几个二火山装进麻包,扒上火车跑了,这几个二火山不是别人,正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