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窗外的夜空,玄武湖方向仍有火光闪烁,“梅花卫既然能伪造两份遗诏,为何不能有第三份?有时候,真相太多了,反而需要人为地‘辨明’一二。”
次日巳时,燕王府演武场。
朱棣握着玄铁刀,刀锋劈开朱瞻膳递来的《皇明祖训》时,木屑纷飞中露出里面夹着的密报。朱瞻基缠着绷带的手按住刀柄:“父王,昨夜玄武湖遇袭的死士,身上有前元枢密院的刺青。”他指向演武场角落的投石机,“胡先生刚从燕子矶回来,说那里的火器库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朱棣忽然收刀入鞘,目光落在朱瞻膳的忠勇伯金印上:“皇太孙封你为伯,却让你送祖训来敲打为父,这是要把你架在火上烤。”他忽然抬手拍向朱瞻膳肩膀,后者却顺势旋身,袖中滑出半片染毒的面纱,“瞻膳,你可知太祖爷为何在遗诏上留指印?”
朱瞻膳瞳孔骤缩,想起昨夜在太庙残片上看到的红色印记。朱棣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片泛黄的丝绸,上面赫然印着朱元璋的指印:“这是洪武二十五年,父皇让我替他试的朱砂,遇火不化,遇水不溶。”他忽然压低声音,“但你在太庙看到的指印,是用西域‘赤焰砂’画的,遇热会变紫——昨夜玄武湖的毒烟,就是赤焰砂燃烧的味道。”
春桃忽然冲进演武场,手中攥着染血的信鸽:“小王爷!忠勇卫密报,观音奴今早吞金而死,死前喊着‘遗诏在玄武湖底’!”
朱瞻基猛然站起:“玄武湖底?难道梅花卫把真正的遗诏藏在那里?”
朱棣却摇头:“观音奴是扩廓之女,怎会轻易寻死?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线索。”他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指向东南方,“瞻膳,你立刻去玄武湖,务必在皇太孙的人之前找到遗诏。记住,若见到刻着并蒂莲的铜盒,无论如何都要拿到。”
未时三刻,玄武湖芦苇荡。
朱瞻膳潜水前最后看了眼春桃递来的鱼皮地图,湖底暗礁群中有个三角形标记,旁边写着“洪武三年建”。他深吸一口气,握着春桃给的水下呼吸器潜入水中,月光透过波纹照在暗礁上,映出模糊的石门轮廓。
石门上的浮雕让他心头一震——竟是朱元璋与扩廓帖木儿阵前对话的场景,旁边刻着“山河永固”四字。当他将手掌按在“永”字凹槽时,石门忽然发出齿轮转动声,露出里面的青铜匣子。
匣子打开的瞬间,朱瞻膳险些松手。里面并非遗诏,而是一叠密档,最上面的《北元复辟计划》赫然盖着扩廓帖木儿的印章。他继续往下翻,瞳孔突然收缩——其中一页画着南京城防图,标注着各个城门的火器配置,落款是“梅花卫指挥使&bp;素梅”。
身后突然传来水流声,朱瞻膳迅速将密档收入怀中,转身时只见素梅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带倒刺的水链。她的水链缠住他手腕时,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沉香——正是昨夜太庙的味道。
“小王爷好雅兴,”素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可惜你来得太晚了。”她手腕翻转,水链上的倒刺划破朱瞻膳手背,“知道为什么皇太孙今早突然让你进宫吗?因为方孝孺已经查到,你兄长昨夜根本没去给岳母祝寿——他去了城西的铁匠铺,定制了三百副锁子甲。”
朱瞻膳心中剧震,这正是梅花卫最阴毒的栽赃——私造甲胄,形同谋反。他强忍疼痛挥拳击向素梅面门,却见她突然松开手,指向上方。水面传来数十道黑影,竟是穿着潜水服的忠勇卫锦衣卫!
“皇太孙有旨,”为首的千户浮出水面,“忠勇伯私闯禁地,意图盗取国宝,着即拿下!”
朱瞻膳转身想逃,却被水链缠住脚踝。素梅的面具在水中脱落,露出左颊的梅花刺青:“忘了告诉你,这暗礁群里全是机关,就算你拿到遗诏——”她忽然扯动水链,暗礁后方传来巨石滚动声,“也出不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湖面传来炮声。春桃驾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