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远处墨云飘来遮住皎洁月光,只剩下几颗孤零零的星星,散发着淡淡的幽蓝。
东宫正殿内,两旁侍卫手里的火把,映衬着主位上的男子侧颜,越发冷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深邃又锋芒,显出几分阴戾。
他穿着黑色锦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如是一个从夜幕中走出的恶鬼,俊美绝伦的容颜上却透着森冷寒气,令人心悸。
“殿下,人已带到。”
明胜俯身将热茶搁在案上,低声回禀。
沈今砚修长手指轻点茶盖,漫不经心地抿一口,半晌,他才抬眸。
一双凤眸如寒潭,寡声开口,“带上来。”
明胜躬身,“是殿下。”
荣嬷嬷被蒙着头带进来,她不停挣扎,敌不过两名侍卫。
沈今砚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在敲打着荣嬷嬷的心脏。
他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看向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着荣嬷嬷。
荣嬷嬷看不到沈今砚的神情,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杀意,扑面而来。
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心底不断害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今砚忽而停下动作。
侍卫领命拉开荣嬷嬷头上黑布。
待荣嬷嬷看到高台上坐的是沈今砚时,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泪水混着汗水从额际滚落,哆嗦着开口,“殿......殿下饶命啊。 ”
沈今砚慵懒姿态撑在下颚上,凤眸冰冷,“你就是荣嬷嬷?”
没给荣嬷嬷回答的机会,他又接着说:“惹得太子妃不快,就是没把东宫,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说罢,沈今砚摆摆手,侍卫就拖着荣嬷嬷离开,只留下她惊恐的求饶声。
在空旷的寝殿内回荡,久久挥散不去。
沈今砚起身,迈步殿内。
“殿下,”明胜跟上去,“太子妃那还在找黑衣男子,您...”
沈今砚顿住脚步,回首,“明日你去一趟内务府,告诉他们本宫的太子妃不需要教习嬷嬷,东宫不需要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看着太子殿下脸色比以前好了许多,病症也没有再发作。
明胜也松口气,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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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了几日,荣嬷嬷都没来找麻烦,陆清鸢倒是乐在其中,省得她还要装病。
这日,陆清鸢刚用完午膳,有人来通报。
“太子妃,尚宫局送来大婚喜服,让您试穿。”
宫女低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几日东宫内外对陆清鸢态度大变,对她都毕恭毕敬的,唯独东宫正殿那边,依旧对她不闻不问,只是一味送来她喜欢的吃食。
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想怎么样?
见她走神,跪拜宫女不敢抬头,冬月低声提醒,“娘娘。”
陆清鸢收回思绪,随即笑着点头,“请她们进来。”
片刻工夫,几个身穿尚宫服的侍女鱼贯入内,每个人都捧着托盘,托盘里摆着喜服、凤冠、金钗。
“奴婢苏婉见过太子妃殿下。”
为首的女子屈膝福身。
陆清鸢抬手虚扶,“平身。”
陆清鸢穿上尚宫局送来的喜服,真红对襟纻丝绫罗大袖衫,褙子上金绣云霞翟文,官绿裙层叠逶迤,霞帔坠上镶嵌着各式雕花,熠熠生辉。
“殿下可还满意?制衣匆促,还请殿下见谅。”苏婉微微笑问。
陆清鸢点头,“很好。”
苏婉微微欠身,记下需要改的地方,行礼,“我等已记下殿下喜服需要整改的地方,不会影响三日后大婚典礼,就先行告退。”
“有劳。”陆清鸢笑盈盈地送她们到门口,待她们走后,她坐在床榻上,盯着桌上的凤冠,一时出神。
那日清玉池应当就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