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一赔六七方才正常。
现在一赔十,明显干得过啊!
都在衙门底层做事,今日不见明日见。
若是侥幸不死,你买他蹲大狱,以后还怎么相处?
再者,吏是吏,官是官,你买那典史嬴,不是告诉别人,自己跟吏不是一条心?
“陈乾无事,三十钱!”
“我也下陈乾嬴,五十大钱!”
“陈乾无事加一,大钱三百八!老子跟你拼了!”
……
博揜、青楼,乃最古老的娱乐项目。
众人乱哄哄的抢着下注。
卓琅提笔一一记录下来。
突然,一声冷哼传来:“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这是刑房还是赌坊?”
众人声音顿时一滞!
卓琅抬头看向发话的刑房老大,笑呵呵的道:“范司吏,要不也耍一手?”
范安知又冷哼一声,随后:“押陈乾无事一两!”
说着,掏一两银子递过来。
卓琅连忙将银子推回去:“司吏您忘了,上回我借你一两未曾还呢!”
范安知一拍脑袋:“你不说,这事我真忘了!”
顺势收回银子。
心中却琢磨着,若陈乾侥幸嬴了,自己岂不是白得十两银子?
刑房司吏,工食银三十两。
再加上一些来钱路子,能有个百八十两的入账。
奈何上有高堂,下有小孩,身上还骑着一正妻外加两个小妾,算上仆人、粗使丫头,一大帮子人要养。
时不时被同宗同族的穷亲戚打秋风还不好拒绝!
逢年过节孝敬上司,同僚之间人情往来,又是一大笔支出。
可谓捉襟见肘。
十两银子,还真别说不放在眼里。
……
衙门就屁点大。
陈乾和典史对上的消息,很快就传遍衙门。
不单刑房。
其余五房三班,也多有博局,而且陈乾的赔率都相当的高。
显然没谁看好老帮役。
当然,搏一搏,驴车变马车!
肯定下注陈乾嬴。
下典史的也不是真个没有,只是很少就是了。
赔率那么低,嬴了也不高兴,才够买几块盐巴,当自己是要饭的吗?
……
县衙贰堂。
脸颊清癯,下巴修葺得一丝不苟的短须,官威极重的县令薛山,正皱眉翻看刚送上来的公文案卷。
他在长平县已任职六年!
明明年少中举,官途无限,却因没多少背景,官场上混了二十年,愣是只混了个正七品县令。
薛山自是不甘心。
今正值大考之年,本想得个中上的评核,再咬牙拿出多年积蓄,走走关系,屁股往上挪一挪。
鬼知道突然出现邪教作乱。
薛山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黑沉着脸看完最上面的几个案卷。
随后拿起大笔。
签下两张拘令,拿了手牌,递给一边的师爷,淡淡说道:“着快班拿人!”
师爷董阳荣皱了皱眉头:“东翁,这马应时,别有用心。”
“据传此人乃马家旁系,在州府有些跟脚,万一在县中站稳脚跟,怕成祸患!”
跟了薛山多年,县中大半事务都是他操办的。
董阳荣一眼看出马应时在打什么主意。
正常来说,这等涉及县官的案件,都是第一时间告知相关官员。
若马应时想按下案子,随便打个招呼,六房也不会那么快递送到县衙这边。
薛山摆摆手:“此人阴狠有余,权谋不够,不足为患。”
董阳荣有些意外:“东翁此话怎讲?”
薛山淡淡说道:“无非是耐不住寂寞,想拿两个胥吏立威。”
“单是如此也罢。”
“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