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慕亭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书房的门也轻轻开了,裴珩出来,紧跟其后。他步伐不见得多匆忙,却始终只落后半步。
慕亭云一见,手里的点心都不吃了,摔下就走。这一次,谁!都!别!想!甩!掉!他!
此时的知州府,竟无一人值守。
想来并不难理解。这座府邸,本就在荒僻之地,加之出了灭门惨案,附近的人都绕着走。留存的证物也都被收集走了,既无活人,也无死证,确实没有值守的必要。
这倒方便了赵归梦一行三人,他们非常顺利地潜入。假玉盘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两个被打昏的狱卒,醒过来之后立马检查了证物,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丢失。
反倒是听说了监牢发生的惨案,光顾着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见府衙内人人忙得焦头烂额,便没有把被打昏的事上报。真的玉盘背面光洁如新,没有被烧的痕迹。内里的苍穹幽蓝静谧,南北斗共十三课星辰,守着中间那轮满月。
可想而知,若是金粉还在,这玉盘该是何等动人。慕亭云头一回见到这玉盘,顿时眼前一亮,嚷道:“青金石,这可是好东西!不是说是个三无′好官吗,原来竞也私藏了这样的宝物!”赵归梦把玉盘放在凹槽上,这下终于严丝合缝的对齐了。她轻轻转动,只听得咔哒一声,地面漆黑的石板向两边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漆黑的台阶。慕亭云目瞪口呆,目光在那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这两人偷偷背着他,到底还干了什么?他自以为每天都跟在师姐后面,他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密室?说好了带他,原来都是假话。幸而他这几日盯得紧,不然连这个也错过了。眼看这两人就这样坦坦荡荡地准备往下走,慕亭云赶紧拦住他们:“等等!”
两人一齐看向他,看得慕亭云有几分心虚:“我是想说,咱们就这样直接下去吗?万一里面有暗器怎么办?”
他可是看过很多江湖话本的人,那些密室通常都有着各种各样防不胜防的暗器。在轻易之间就能取人性命。
听完这话,赵归梦轻嗤一声,率先朝下走去。裴珩也朝他颔首一笑,旋即跟上。
这什么意思?都看不起他是不是?
慕亭云心里冷哼一声,也赶紧跟上了。
台阶逼仄陡峭,到了底下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微弱的火折子散发着颤颤巍巍的火光,照亮了这个并不算大的密室。
“徐允则在这里搞个密室干什么?"慕亭云走在最后面,他师姐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他心酸地扶着墙壁慢慢下去,“他两袖清风,一贫如洗,难道有什么宝贝要藏起来吗?”
这个小小的密室里,靠墙摆着两个大木箱,上了锁。正中放着束腰书案,后面摆着一张扶手椅。书案上摆放着一个狮子样式镇纸,笔搁笔洗砚滴等书房用具一应俱全,旁边另有一个三足莲花云纹香炉。这些东西都很平常,样式倒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主要是材质。在这微弱的火光的照射下,书案和扶手椅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晃得人眼睛疼。
“天呐,这都是金子做的吗?!"慕亭云瞠目结舌,原本还颤颤巍巍扶墙下台阶,现在震惊地顾不得了,连跳带跑地冲了过去,拿起一支黄金笔管的紫豪,话都说不利索了,“老天,我小时候想要一根黄金笔管的毛笔,我爹快把我打死了!”
这徐允则肯定是小时没被爹打过。
他的手一一摸过这些东西,嘴里咂咂有声:“说好的′不交赂遗,不营赀产,不养姬妾′呢,按照他的俸禄,加上职田收入,再加上公使钱、添支钱,顶了天了也不会超过二百两。可是这些黄金书桌书椅,黄金笔搁笔洗,我粗略一算,四百斤不止!”
慕亭云心里盘算着,他回去也要搞一个黄金笔管,不让他爹发现就行。大庆律法规定,任何人都不得穿销金布料。他一个偏远州的知州,差点盖了座金屋,何其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