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不然慕亭云会担心。”
不过言语中到底漏了一分怯。此刻下意识地提起第三个人,好像就不是两人独处,就不必那么慌张了。
莫慌莫慌,不就是看他两眼?来朔北那一路,看的还少吗?
这么一想,她又镇定下来。
裴珩微微眯了眯眼,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现,微微一笑:“好。”
赵归梦不等他起身,迫不及待地两三步跨将出去,率先走在前面,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没逃几步,她忽然驻足,回头道:“趁着慕亭云不在,我们正好去一趟香乐坊。”
好一番公事公办的口吻,仿佛这样刚刚的尴尬就不复存在了。她心里松了口气,裴珩到底是个体面的好人,不会轻易戳穿。
香乐坊,乃章台之地,是吴世安被抓之前藏身的地方。吴世安虽然死活不肯吐露玉盘所藏之地,可他活动的范围就是巴掌那么大的地儿,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为何要避开他?”裴珩似乎有些不解。他眼中深藏着兴味,可惜赵归梦此时没有直视他的双眼,也不曾发觉。
赵归梦道:“他还小,不该来这种地方。”
裴珩沉默了一瞬,忽然轻笑一声,颇为赞同:“有理,亭云毕竟年幼,与你我不同。”
他轻飘飘地划定了界限,界限之外的人并不在此处,因而不能喊冤。赵归梦为他的识趣赞赏地点了点头。
两人脚程很快,避开他人,远远地就看见香乐坊门前挂的栀子灯。
赵归梦似乎很不喜欢走大门,到了香乐坊附近的第一件事就是绕着这楼转一圈,找了一块好翻的院墙。跃上墙头,翩然落地,还不忘嘱咐裴珩:“遮住你的脸。”
这倒是她多虑了,除非那几个京师来的人平白出现在这里,不然这里也没人见过裴珩。
白日的香乐坊还算安静,不时有断断续续的丝竹管弦声乐。这后院显然是有专人精心打理布置的,亭台楼阁,春榭池水,竟像是在瑞京。
在朔北这样的地方,养这一池春水,大手笔啊。赵归梦心中感叹。
“你们,是谁?”池中亭里传来一道略带几分怯懦的声音,雨打娇花般。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亭中女郎微微探出头来,露出一张芙蓉花般娇嫩的面容。她穿着芙蓉色的短襦长裙,鸦黑的发髻高高盘起,怀里抱着一把绿檀木琵琶。
女郎眼神中带着几分打量与怯意,环顾四周,樱唇轻启,瞧着竟是要呼救。
赵归梦脚尖略过池水,如燕子一般落在她身边,抬手在她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离得近,闻得女郎身上的芳香,竟也是芙蓉花香。
又美又香,赵归梦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好姑娘,我们是正经人,找你们鸨母,你别怕。”
女郎眨了眨眼,示意她知道了。
赵归梦问:“你们鸨母在哪?”
女郎抬手指了指前方:“白日,应该是在账房算账呢。”
赵归梦向她致谢,然后朝着女郎指的方向走去。
鸨母果真在账房,见了两人这奇怪的搭配,倒也神色如常,依旧热情介绍:“两位贵客是头一回来,我给贵客介绍一下我这坊中的姑娘?”
“不用介绍了,我们要找杳娘。”赵归梦打断她。
鸨母见他二人分明是从后院过来的,诧异地挑了挑眉梢,说:“好,请贵客去楼上雅间少待,我这就去叫杳娘。”
这香乐坊的后院别致,楼上的雅间也一样别致。一间房,用两帘轻而薄的白绸翼隔成两半。他们这边有一方一丈宽的榻,榻上的桌案摆了茶盏,合香徐徐燃烧。隔着白绸翼,只隐约看见对面的地上铺了厚厚的红氍毹。
吱呀一声,门开了。
原来这个房间有前后两扇门,他们走前门,白绸翼那端还有个后门。
有人从后门进来,跪坐在红氍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