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定定地看了一眼那后面湿漉漉的石壁。
什么也没有。
转身离去。突然,赵归梦止住脚步,猛然回头。那湿漉漉的石壁上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凸起,毫无规律地顺着崖壁往上。黑黝黝的,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轰隆的瀑布后面,静悄悄藏着。
“啪——”
一滴水落下来,砸在裸露的石头上。这是一处极深极窄的山洞,蜿蜒曲折。洞口攀爬着凌乱的藤蔓,它们默不作声地守护着这处外人不知的地方。
赵归梦划亮火折子,一路往里走。走了数十步,才感觉山洞渐渐开阔起来。
山洞最里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上前两步,离那人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不再靠近。她用鞭子轻轻触碰那人的手臂,确认他是昏了过去,这才靠近,低头打量。
狐氅已经破碎,发髻凌乱。脸色苍白,衬得脸颊上的血迹更暗。在幽幽轻晃的火光下,更显得如妖似仙,不是凡间人。只是此刻,他似乎是睡得不安稳,眼睫还在颤动。
她见青年薄唇轻微张合,似在言语。偏头凑近了,仔细听来,才听见他只是重复两个字“大哥”。
青年似有所感,还没有睁开眼睛便一掌击了出去,却被另一只手轻松拦住:“裴大人,这是做什么?”
裴珩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红裙少女一手攥住他出击的手腕,另一只手……
还在他胸口的衣襟,乱摸。
裴珩皱起眉头,双眼含冰淬雪,眼尾上挑,等待一个解释。
赵归梦依然笑得嫣然,脸上一丝尴尬的神色都没有,非常坦荡、非常自如地说:“你受伤了,我正帮你上药呢。”
裴珩半垂眼睫,似笑非笑:“赵门使的抚摸,难不成是良药?”
二人目光相接,赵归梦脸皮可比城墙还厚。她外头一笑:“我只是看看裴大人是不是伤到了胸……心。”
裴珩松开她的手腕,想撑着手臂坐起来。
“你左臂中箭,右臂脱臼,”赵归梦装出一副体贴模样,“裴大人,别乱动,我来帮你。”
她一面说,一面拉起他脱臼的右臂,眼睛还盯着他的眼,手上却毫不留情地一个用力。只听啪的一声,这就归位了。
裴珩面色如常,似乎都没有察觉到痛。他半躺着,两人的影子在寂静的山洞墙壁上缠绕,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赵门使,听闻你有债必偿?”
赵归梦假装没有听见。
裴珩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她的腰间,说:“料想门使这鞭,用着还顺手?”
赵归梦刚刚还假装自己已经不记得了,现下却不由得用力闭了闭眼,心里“嘶”了一声。
这事说起来,是她自己造孽。
那是三年前的春朝节,草茸茸,柳松松,惊蛰雪初融,正是踏春赏红的好时候。
皇帝幼女元柔公主玩心大发,要宴请京中一干高门大户的郎君娘子,又请了不少久负盛名的才子墨客,要效仿王右军曲水流觞。
偏那日,赵归梦第一次奉命办差,抄了个贪蠹的府邸,跑了个记账的酸腐儒生。
这腐儒早年也念过两首酸诗,到了这地,也算他命大,门口有个熟人正要进去,认出了他,带着一起进去了。
赵归梦没有请柬,自然被拦着。只是今日让这人跑了,她这戟雪门也甭待了。
绕着院墙一圈,翻墙进去。用不了多时,她就找到了那儒生,正一手敛袖,一手举杯。
那人忽然见了她,顿时磕巴起来,几句酸诗也没念完,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求公主救命。
这时,大家才看到人群最外,站着个玄袍少女,沉着俏脸,挎着雪刀。虽然气势汹汹,但偏生得好颜色。
那时的她——既没有红裙,也没有软鞭。只有一股子劲头——这老鼠敢遛她?
元柔公主不说话,只饮着杯中酒,眉头一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