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性情温和,瞧着却是有傲骨的,不会愿意做攀龙附凤的事。”“你劝劝那梅娘子,若是她不愿,就…“张甲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清颜顿时一惊:“这,这怎么行,这不是拐卖良家,我不能这么做,梅娘子人很好,那些山楂丸,就是她专门给我做的,我怎能恩将仇报?”张甲面色阴沉,竞是好说歹说,都说不动他的相好,两人不欢而散。那个梅娘子跟府衙的衙役交好,叫衙役们私下抓人肯定不行,青城观那些道士们也护着那女人,找些地痞流氓,怕是都过不了衙役那关。“公子,张公子。”
“杏儿?可是你家姑娘改主意了?”
丫鬟鬼头鬼脑:“公子,姑娘不愿做,奴婢愿意做,奴婢想要赏钱。”今日又要去知县家,给知县夫人做泥灸,按摩关节,然而她连大门都没能进去,那门房把她给知县夫人做泥灸的罐子,全都扔了出来,摔了个稀碎。“快滚快滚,哪里来的不守妇道的女人,莫要再来上门了,我们夫人让你这种人看病,都羞辱了我们张家的门楣。”崔湄拧着眉头,若不是眼疾手快,怕是要被陶罐直接砸到脸上。门房内,一个丫鬟偷偷探出头,欲言又止,不知跟门房说了什么,才能出来,拉着崔湄去了偏僻的巷角,语气颇有几分埋怨:“梅娘子,你是不是去了林香阁,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一个女子,怎能去呢。”“我去治病。”
丫鬟不悦:“就算去治病,也不能去那等下贱处,那是窑子,您不会不知道窑子是干什么的吧,那里面男男女女脏的很,别过了什么脏病给我们夫人,您怎么能给那些人治病呢,现在好了,老爷不知从何处听见风声,训斥了夫人一顿,都搬去书房住,我们夫人只能以泪洗面,您也太不自持身份了。”她去治病?哪里能过脏病,倒是堂堂知县大人,玩小倌,给小倌一掷千金,回来跟知县夫人敦伦,不小心就能过了脏病。“金铃姑娘,我就是个游医,无论人身份高低贵贱,在我眼里,就是病人,人家出钱,我治病,银货两讫,既然夫人不用我医治,倒也不必这么赶人走,羞辱门楣什么的,着实是个玩笑话,知县老爷是怎么瞧见我的,难道他也去了林香阁?”
崔湄的话意有所指。
丫鬟恼怒:“你说什么呢,梅娘子,小心祸从口出,我们老爷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跟夫人举案齐眉,怎么可能去那腌赞地方找妓子,你再造谣做口舌之业,小心在云城,你要混不下去。”
没找妓子,找了小倌。
崔湄也不做口舌之争,只是背起自己的背篓就走,知县家的家丁倒是想跃跃欲给她一个教训,松子在眼前,她牙咧嘴,松子生的极高大,站起来有一人多高,这副样子倒是很符合恶犬的形象,一时间到没人敢近身找麻烦。崔湄摸了摸松子的头,带着狗扬长而去。
等再次制了些山楂丸和保胎的药给清颜姑娘送过去,她听说崔湄被知县家赶出来的事,心中歉疚,若不是因为给她看诊,也不会得罪知县夫人。崔湄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些天上街行医,好些人不愿让她看诊,几个老主顾也闭门不见,显然是怕得罪知县。
没什么生意,她就在山里窝着,炮制药材,做点小手工,下雨的时候听听雨打竹叶的声音,也挺惬意。
清颜姑娘说不知该如何补偿她,见她妇科痛经治的不错,推荐她去太守家,因为是游医,也轮不上给太守夫人看诊,是一位算得宠的妾室,那位妾室也是林香阁出身,不然清颜这样的身份,也搭不上关系。崔湄欣然同意。
治谁都是治,虽安于清贫,她到底不是饮风餐露,也要吃大米。太守妾室也是凉寒之症,月经不调,但日常吃着阿胶等物调养,却并未调养好,崔湄给她用泥灸灸肚子,泥膜揭下时,上头覆着一层水汽。太守的玉夫人瞧得新奇:“梅娘子,倒是从未见过你这般治的法子,真是新奇,小腹暖暖的,舒服了许多,我往日也用暖炉捂着肚子,却没觉得这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