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造型的变声器。”百合香颇为严谨地回答道:
“哦,是嘴替。”御剑秒懂。
“哎?”百合香自然没听过千禧年后衍生出的词。
“发言人。”
“哦,那确实差不多。”
这边两人闲聊的时候,那边白武士已经学会使用自己的嘴替,小鸭子开始发出悦耳叫声,逐渐化作欢快的歌曲引来阵阵惊叹。
随后,其他白武士也陆续拥有嘴替,不用时那会变成一块盔甲上的图案,远看类似武士家纹。
但真正的武士想来不会用小猫、小狗、小鸭、小鸡以及小兔子充当家纹,否则上了战场,还没开打对手没准就直接笑死了。
并排坐在地板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聆听白武士们用新鲜出炉的小动物嘴替合唱欢快歌曲。
直到这帮家伙开始进行创新填词,内容多为赞美与感谢,方式非常朴素,用词十分直接,而他们赞美的对象自然是御剑与百合香,简直尴尬到令人想要扣出一座地下城。
两人只得落荒而逃。
御剑将百合香送回房间,临走前他忽然握住少女的手。
百合香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有东西顺着衣袖被悄然传递过来,立刻领会意思,不动声色地低头故作羞怯,她身上依旧穿着华丽和服,袖口颇为宽大可以完全掩饰这点小动作。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御剑独自朝屋外走去,他有些剑术上的领悟需要实践一二。
接着,御剑就在庭院枯山水间看到一色茜的身影。
“一色学姐?”御剑刚想上前,就看她肩膀一抽一抽。
明明白天看起来和个没事人一样,但夜晚独处果然还是不能释怀。
父与女只能活一人的残酷事实摆在面前,哪有儿女愿意眼睁睁看着父母为自己牺牲的。
御剑没有立刻上前,因为他看到假山阴影中正站着一色蓝的身姿。
虽然是位艺术家,但他穿盔甲时的气势并不弱,也不奇怪,任何行业能站到金字塔顶尖的那一撮人显然不会是弱者。
但一色蓝此刻背脊微微弯曲,看上去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疲惫老父亲,全然没有半点气势。
看到走廊边的御剑,他努努嘴示意后者去安慰一色茜,自己则拖着沉重步伐默默退回阴影之中。
不知为何,那身形越走反而越发挺直,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变得不再迷惘。
御剑思索片刻,这才来到一色茜身旁。
“别哭了。”
“呜。”一色茜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眼泪,哪还有天才少女画家的风范,简直就像个哭花了脸的小女孩。
也不顾男女有别,她双手哐一下勒住御剑脖子,就像抱住大号玩偶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御剑无奈拍了拍一色茜的后背,结果她哭得更加厉害,仿佛要将内心深处积蓄的所有悲伤全部宣泄出来。
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
御剑忽然生出这般想法。
面对天灾,面对**,面对各种各样的悲剧,大部分人能够做出的选择非常有限,别说是身边的人,就连自身想要活下去都得拼尽全力。
现在的御剑也是如此。
修罗之梦就像一个看不见具体形貌的对手,与他纠缠至今,将原本脆弱的平凡之人撕碎重铸,变成令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别样姿态。
此刻,他剑术超群,他身姿如电,他坚毅果决,纵使与千百人为敌也全无半点迟疑。
但,他依旧是个凡人。
我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感受着肩头传来的压迫感,那是悲伤的重量。
即使在前世那个和平安稳的国度,御剑依然从各种渠道见识过令人或悲伤、或愤慨的事。
他觉得那是错误的,不只是他,往往有很多人都认为那是错误的。
但并非所有的错误都能得到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