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遗嘱,希望见一眼我这个外孙,并让我继承家业。
我收到遗嘱后,独自一人赶赴扬州,不曾想抵达之时外公已经去世,而白家人也早就知道了遗嘱一事。
不过,哪怕明知遗嘱已经定了遗产,白家人也不打算松手,甚至打算刺杀于我,要置我于死地。
我的贴身小厮与我有七分相像,换了衣服替死,我才逃得一命。”
顾廷烨说的相对粗略,但还是交代清楚了大致信息。
“哦?”江昭脸色一沉:“白家的那些人,未免也太过放肆、目无王法了吧?”
他这脸色,半真半假。
假在他是演的,他也知道顾廷烨不会死。
真在白家那些人的确太放肆。
毕竟,宁远侯顾偃开可不是一般的侯爵,论起实权,他几乎是武将勋贵二把手,仅位列英国公之下。
宣徽北院使兼枢密院副使、无可置疑的御前红人,天子极为信任。
这样人物的嫡子,白家人竟也敢刺杀。
一时间,不知是该说白家的人胆子大呢,还是无知无畏呢?
“所以,仲怀就特意找到了我?”江昭问道。
“正是。”顾廷烨忙不迭地点头,语气诚恳:“以子川兄的胸襟气魄,定然是不惧白家,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这才厚脸相求。”
江昭了然于心,笑道:“仲怀倒是会选人。”
这话一出,顾廷烨便知晓事情成了十之七八,他连忙拍着胸脯郑重承诺道:“子川兄放心,我此来扬州为的就是送外公入葬,待我继承家业,盐务之事,以前是什么样,以后也是什么样。”
这话说的是保护费的事情。
古往今来,最挣钱的生意就是垄断生意。
盐务、开矿、边贸、海运、漕运,可谓是大周最挣钱的五大垄断生意。
其中,又以盐务为其最,这也是偷税漏税最严重的一大行业。
白老太爷富甲一方,归根到底就是他手上的几处盐庄,以及衍生的盐行、契房、契田、庄子、铺子。
其中,又以盐庄最为赚钱。
单是一处盐庄,就可年年岁入九千两。
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其中,作为地头蛇的江、张、陈三大家族,更是年年可分得三四千两银子。
当然,这些银子看着多,实际上也是白老太爷能安稳做生意的底气之一。
于商贾而言,扬州三大家族还是很讲规矩的,就收点保护费,也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一旦收了保护费,淮南一带畅通无阻,也不会有人找麻烦,海寇盗贼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扬州富庶繁华,除了地理优势,也不乏三大家族讲规矩的功劳。
毕竟,商贾从来不怕你收保护费,就怕你收了保护费没效果,甚至还贪得无厌。
顾廷烨许下承诺,江昭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一副慎重的样子。
“可否让我看一下遗嘱,若此事为真,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顾廷烨没有丝毫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份腊封的信件,递了过去,也不怕江昭毁掉证据。
他相信淮左江郎的格局。
当然,要是真的遭到了黑吃黑,他顾廷烨也并非嗜钱如命的人,无非也就是立志成器,再找机会报复。
江昭接过书信,逐字逐句的浏览了一遍,随后微微点头。
书信重新递回到顾廷烨手上,江昭招了招手,高声唤道:“禾生,去把陈辅和张辞请来。”
“是,公子。”
陈、张?
顾廷烨心头隐隐有了些猜测。
这两天,他也打听了不少有关于扬州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一件事——扬州是谁的地盘?
答案是江、张、陈,三大家族!
江昭似是看出了顾廷烨的心思,端着清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