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校园在瑟瑟秋风中变得格外清冷,宛如一幅晶莹剔透的琉璃画卷。吴一林吃力地抱着最后一摞折叠椅,缓缓前行。那些旧木头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岁月的侵蚀,在他虎口处留下一道道细小却醒目的伤口。额角的汗珠顺着发丝滑落,悄然坠入布满粉笔灰的衣领,痒痒的,他下意识地拽了拽领口,恰巧瞥见月光倾洒在礼堂台阶上,化作点点碎银,仿若银河倾泻而下,美得不真实。
就在这时,一句带着淡淡桂花香的轻语,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他的耳畔:“《百年孤独》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明信片。”
吴一林惊愕地停下脚步,在台阶转角处,他撞见一个抱着旧书的女孩。女孩的裙摆不知何时沾染了林荫道上的松针,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帮她挡住什么,却不料被红肠般圆润的书脊撞折了腕间的月光,那张明信片如同受惊的蝴蝶,翩然飘落。
吴一林俯身拾起那片纸页,指尖触到女孩鬓角滑落的发丝,柔顺如沾着晨露的蛛丝。女孩转身的刹那,他注意到她颈间的一颗朱砂痣,恰似未干的朱砂笔触,正对着他胸口被撞出的青紫淤痕,这奇妙的对称让他心中一惊。
晚风突然变得顽皮起来,掀起女孩的裙摆,露出《追风筝的人》扉页上用波斯文书写的签名。“阿米尔的救赎始终差一步。”女孩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此刻,他们呼吸间尽是墨水与花露水混杂的香气,吴一林听见自己心跳声在空旷礼堂里回响如鼓,恰似远处古筝弦上划过的颤音。
当校园广播在钟楼敲响第九下时,吴一林看见女孩裙摆上沾着的粉笔灰被秋风轻轻吹散,如同她笑容里隐匿的秘密。散场的人群在月光下涌动,宛如银色浪潮,他攥紧口袋里的明信片,掌心传来余温未退的摩挲感,那是她整理书页时遗落的温度,此刻正与他后颈的冷汗交织,谱写着夏末秋初的微凉诗行。
“阿米尔最后还是没能追上那只风筝。”吴一林轻声说道,指背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如同刚才触到她发丝时那道电流的余韵,让他心中一颤。
月光顺着林婉儿的发梢流淌,仿佛化作一条璀璨的银河。她系着蝴蝶结的发带在晚风中轻轻颤动,如同振翅的夜蝶,灵动而神秘。吴一林的呼吸掠过她耳后那粒朱砂痣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香,宛如校史馆里珍藏的百年香樟木的气息,与她裙角暗绣的银杏叶纹路完美契合,仿佛这一切都经过精心安排。
“你知道吗?”林婉儿的声音清脆如碎冰,“《追风筝的人》原版扉页有作者亲笔波斯文题签,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其实是......”
“Promefortheredempto?”吴一林脱口而出,看见她眼底的惊愕瞬间凝成两颗碎星。他慌忙后退半步,脚踝撞上散落的银杏叶,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脆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心中一紧。
礼堂门口的古典吉他前奏恰在此时响起,那旋律如同谁不小心拨动了银河的琴弦,悠扬而神秘。林婉儿突然把沾着粉笔灰的裙摆塞进吴一林掌心:“帮我保管下,我的吊坠缠住了。”
当她踮起脚尖试图解开脖颈间的丝带时,吴一林的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月牙形胎记上,那胎记正对着他右手中指被铅笔划破的创可贴,这奇妙的对称让他心中满是疑惑。礼堂舞台上突然亮起的追光灯,在他们身后投下重叠的影子,宛如两片被风拼凑在一起的拼图,暗示着他们之间或许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这是......”吴一林下意识攥紧裙摆,指间沾染了她发梢的碎花发蜡。林婉儿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她瞳孔深处倒映着自己额角未干的汗水,还有口袋里那张写满波斯文的明信片,余华先生写在扉页的赠言正对着他心脏的位置微微发烫,那温度仿佛在传递着某种重要的信息。
“我必须走了。”林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