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窈摸着下巴疑惑不解,她想想俞俞跟着明雪的时间早些,便问“俞俞,天界的神仙娶亲都这样吗?道尊怎么都不亲自挑选婚服啊?这是你们这里的规矩吗?”
俞俞撇着小嘴也不解其意,“不是…”
天界和地界人界都是一样的啊,和喜欢的人成亲,亲自挑选婚服,备选一应事物,都是因为喜欢才尽心尽力的。
大人她和林山主.……早年就有过旧情的啊,如今重逢,情意应该更深重才对啊。
俞俞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看起来,一点也不上心啊?还有敬真,他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跑了?一路上问了几个门人,都说没有看到敬真的身影。明雪心内焦急,干脆直接用契约链感知。
手腕上红痕隐约,明雪微微一怔一一他怎么在后山宗祠?从长门大殿往后山去的路不好走,一路上雪花如纷飞的碎刃,划在身上,如割疼痛。碍于是宗祠所在,明雪不好以法灵行进,怕显得不尊重。待走过山间蜿蜒的石阶,踏上宗祠大殿前那一地的雪白,才看见坐在檐下台阶上的那个少年。
雪很密,洋洋洒洒,从不停息。
敬真抱着双膝坐在台阶上,把自己裹成小小一团,双目无神地盯着眼前的雪地。
看那白得刺眼的雪一片一片地积下去,由一片白,变成另一片白。直到自己也变成那片白的一部分,也没有半分反应。鞋子踩在雪地里,压下去一个又一个蜿蜒的痕迹。她走到那台阶边,蹲下去,抬手拂去他头顶发上沾染的白雪,“敬真?”少年无声,回应她的,只有滴落在雪地里,烫出一从丛雪洞的泪珠。“啪嗒”
“嗤”
群山寂静无言,唯有山间呼啸的风,伴着碎如棉的雪花,“鸣呜"地哽咽。没由来的,明雪忽然间心口酸涩起来。夹杂着掌心中断断续续的灼痛,叫她不由自主伸出了双臂,将那个浑身是雪的少年搂进了怀里。“敬真乖。"她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尝试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浑身冰凉的少年。
她重复着,轻声哄着“不要怕,师尊在。”她的手臂朝他伸过来的那一瞬,敬真心中的委屈如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根本不给他半点反应的间隙。他双膝跪地,扑在她怀里,泪水止不住,浸湿了她胸前的衣。
没有用的,他说了无数次,祈求过无数次,可她还是要丢下他。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他紧紧勒住她的腰,发狠地用力,想要把自己融进她的身体里一般。直到她呼吸越发急促,抑制不住地咳起来,他才痛苦地鸣咽一声,松开了手上的力度。
这样一直哭下去不是事儿,明雪把身子朝后撤,想同他面对面说一说。可少年倔强得很,她一有离开的意思,他便把自己往前送,同时箍紧了手臂,不肯叫她撤离一分一毫。
明雪无奈,只能轻揉他的头发,安抚他“阿真乖,师尊不走。”“师尊骗人。"带着鼻音的抽噎声沉闷地传来,“师尊骗我。”“阿真。”
叫出他的名字,明雪却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抚养者忽然要嫁人,这在人族中就是要抛弃这孩子的意思。无怪他会难过,骤然得知长辈要嫁人的消息,伤心难过是正常的。
可是,要如何让他宽心呢?
“阿真,我同你林师伯成亲后,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她沉吟一刻,斟酌着语句,“我同你林师伯成了亲,你就有了师丈。从此后,除了师尊疼你,还多了一个师丈疼你,多好呀。”
师丈?
无意识的怔愣中,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
“师尊。”他一张口,便有血丝顺着嘴角丝丝缕缕地蔓延下来。他不管,忍着眼中的泪意,乞求她:“不要,不要嫁给他。”少年颤动不止的眼眸,近乎痉挛的眼皮,刺目剜心的血丝,都汇成一把刀,向她心头狠狠撞去。
她并不能清楚地分辨这是什么,但是这种疼痛似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