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后来,白帝就封了这座山谷。
再不许人轻易出入。
如今楚扶昀却说,走烂柯谷回去。
暮兮晚惊诧:“那地方就不是人进的啊!要走那儿,岂,岂不是……楚扶昀接上了她的后半句话。
“是,或许会死很多人。”
他目光一淡,安静,沉默,仿佛在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也就是这样一件小事,攥着很多人的命。“所以,不能有一步失误。”
他最后这样对她说。
接下来几日,暮兮晚都没有见到楚扶昀。
他又忙起来了。
而这几日,山河破军棋永远处于运转状态,无数强悍如海的法术没日没夜的在上面流淌。
就像在请花关的日子一样,他整军经武,也几乎不会有见她的时间,暮兮晚帮不上什么忙,索性红鸾会陪着她,长赢也会陪着她,倒让她不那么无聊。闲了,她就会坐在白洲地势较高的仙山上,远远望着苍茫无垠的战场,默不作声。
红鸾化作原型栖在她身边,偶尔同她讲述着它所观看到的战情。“所以真的太离谱了!
我今日看见,长明星君还没动手呢,敌人就弃了兵器抱头鼠窜,那模样,也太狼狈。”
暮兮晚点点头。
白帝的威名到底太过闻风丧胆了,他没归来之前还好说,他回来了,方外宫不得不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毕竞他的存在就意味着绝对的赢局,绝无例外。所以垂死挣扎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逃跑保命。暮兮晚根据红鸾的描述,拿着一根枯树枝在沙地上画来画去,笔下起落,一面听,一面勾勒出整个战局。
一笔浅淡的横线,这是一条河流。
一抹直直的纵笔,是一座山谷。
就在这样横纵交织的勾勒中,她恍然意识到,这些时日,楚扶昀就像在赶羊一样,有目的有意识的将敌人往烂柯谷的方向围困。他想要做什么呢?
就在整个战局在她笔下画的七七八八时,暮兮晚蓦然愣了。因为她发现,她在不知不觉间画了一个棋局定式出来。方外宫执棋夺魂,作守,帝微垣为攻,围困方圆。此时此刻,她也在蓦然发觉,在她手下天地真的像极了棋盘,而纵横的山河亦像极了经纬。
天地是棋盘,山河是经纬。
“那什么是棋子?”
暮兮晚愣着了,她没来由地问了这样一句话。而身边,红鸾还在自顾自的叹气。
“虽说天地星宿,世间神明各有其责,但我还是不喜欢长明星君。他要不是你的良缘就好了……”
暮兮晚怔道:“为什么这样说?”
“他的残忍之处也就在这里。"红鸾探头过来看了看她笔下的棋局,叹道,“虽然民间常听到很多戏文里描绘长明星君如何威风凛凛,如何天神风光。但我必须承认,很多描述,都不是夸大其词。”暮兮晚低眸安静了一会儿,红鸾看了看她,终于决定将余下的话都说完。它以前从来不同小晚提这些有关星宿的事儿,是觉得没必要,毕竟小晚再怎么喜欢那个人,也没有被卷入这些人与自然的争斗中。可如今不一样,它作为掌姻缘的神兽,是真的察觉到了暮兮晚这位人类,动了要与长明星君在一起的念头。
所以有些话,它就必须提前告知她。
“人命是他手中的′棋子’。从来就不是一句戏言。”暮兮晚蹙了蹙眉:“什么叫…不是戏言?”红鸾道:“意思就是,它不是一句比喻。”“千军万马,无量兵将,就真的,是他手中的棋子。是长明星君手中,那盘山河破军棋上的棋子。”天地是棋盘,山河是经纬。
而人命,就是棋子。
暮兮晚目光一诧:“包括你和我吗?”
“包括!”
红鸾看了看她们身处的环境,惆怅道。
“只要身处疆场,六道生灵就都在他的棋盘上,是他信手拈来的一颗棋子,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全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