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儿,许砚知说:“走吧,回家把生日过了。”裴清宴养身体的这段时间,许砚知很少找他开会。他忙了很多年,突然闲下来,才发现他曾经执着的,最看重的那些,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他开始慢下来,没事就去林汐音的那片花田,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在家里他会自己做饭,大部分时间都是西餐、甜点,他不爱吃,有时就那么看着,时间也悄然流去。
他好像变了很多,又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寡言,沉默。过年的时候许听言回国,还住在他同小区的那个房子里,偶尔过来蹭饭,他总是在烤蛋挞。
许听言百无聊赖地坐在岛台边上晃腿,问他:“哥,今天能不能吃点别的啊,蛋挞我都要吃吐了。”
裴清宴沉默地设置烤箱时间,回身递给她手机,拨出"Yan"餐厅的电话:“想吃什么,自己点。”
“好嘞。"许听言接过手机,报菜名似的说出一溜想吃的。挂掉电话后静了片刻,她又想起什么,“嫂子去哪了啊,我回来这段时间都没见过她呢。”
裴清宴顿了下,反应又慢起来。
隔了几秒,他说:“她在国外。”
“哦。"许听言没太在意,又问,“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挺想和她一起逛街呢。”
裴清宴没答,收回手机,往房间走,声音低低落在身后。“晚餐到了你自己吃,我休息会儿。”
许听言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再抬头,裴清宴已经不在了,于是只好又“哦"了声。
林汐音在新西兰住了大半年,时差还是很混乱,夜里她睡不着,白天又不愿意睡。
每天浑浑噩噩的,总在下午补觉。
林章越有时不忙了就会拎她去庄园里溜达溜达,她坐在连成片的草地上,望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林章越在她身旁的长椅上坐着吹风,心情不错了,就会问她想什么时候回国。
林汐音没什么想法,摇头,说:“都可以”林章越瞥她一眼,慢悠悠道:“离婚手续还没办吧,要是真放下了,早点回去办完也好。”
林汐音一听,又吞吞吐吐的:“再,再待一段时间也可以”林章越恨铁不成钢,懒得再说。
过了会儿,林汐音从草地上爬起来,挪到林章越身边,小声问:“他…联系方管家了嘛?要是他着急要办手续的话,我,我们就回去吧……她不说话还好,一说林章越更生气:“你管他急不急,你想办了我们随时回去。”
林汐音张张唇,一颗脑袋又低下来。
林章越拿她没办法,气了半天又心软,说:“还没。”还没什么?
林汐音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章越指的是,裴清宴还没联系方管家。
她点点头。
心想他也许还在忙别的,暂时顾不上。
她小声嘟囔:“那就等他忙完再说吧…”
林章越气的起身就走,林汐音摇摇晃晃跟在身后:“爸,爸,等等我…”晚上林章越在三楼休息,林汐音又失眠了。她蹑手蹑脚地下楼,推开大门,在园子里看星星。新西兰的夜空很透,星星也亮,她总是看着看着就开始发呆,偶尔思绪会闪回裴清宴帮她拆小猫盲盒的时候。
但往往只是一瞬间,她就会立马提醒自己停止回忆。次数多了,她好像也习惯不再想他了。
然后脑袋就会变得空空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看了一会儿渐渐有了睡意,她起身回到楼里,准备往房间走。路过客厅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光。
她一顿,犹豫几秒,走过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裴清宴打来的电话。
林章越虽然没收了她的手机,却没有藏起来,总是大大方方摆在客厅桌上,像是在暗示她随时可以拿走。
几个月前刚来新西兰时,有一次她和林章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