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个世袭的国公爵位,又是先皇后的外甥,当今天子的亲表弟,但官运并不算好。
无他,当年他被皇后姨母养在宫里时,与大表哥杨勇交好,结果大表哥被废,二表哥上位,自然对他不喜。
因此他前些年一直被外放到下面当刺史,虽然在下面过得并不差吧,但并不接近朝堂核心,甚至于今年年初他才调任卫尉少卿,刚才从文职转了武官。
如今天子有诏,不敢不从,他即刻就要出发,妻子窦氏自觉夫妻一体,自然要相随。
次子李世民也跃跃欲试:“倘路上遇到贼寇,儿可以为阿耶做先锋官!”
长孙嫣见阖家都要去,自然也要跟随,不过话一出口,就被三人一致驳回:“你不能去!”
自从皇帝开始打高句丽,山东河北反军四起贼寇横行,绝不能带着刚过门的新妇去那边,太过危险。
长孙嫣不同意:“婆母近日身体不豫,我要跟随服侍,我就坐在车里,不出去见人。”
窦夫人就笑:“我不过是咳嗽两声,早就好了,不必操心我。且以前你公爹出外任,我都跟着的,没有事的。”
长孙嫣忙道:“既然如此,二郎出外任,我也要跟着的。”
李世民哄她:“我去是给阿耶做前锋的,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又身体不好,倘若生了病,我还要担心你。若耽误了粮草,阿耶也要吃罪。
你就留在晋阳,我送你去舅舅家,你不是也想你阿娘吗,正好你可以多陪陪你娘,这样不好吗?”
长孙嫣一听有理,但她到底舍不得丈夫,临走前,给丈夫收拾了半日行李。
李世民心中得意,别看妻子平日里围着母亲转,关键时刻还是想着自己的,就听到娘子说:“我总惦记婆母的身体,你随行在外,要多留心。我叫大夫包了些婆母常用的药材,也写了几个药方,你都带上,路上婆母若有不适,及时给婆母熬药医治。”
长孙嫣没意识到丈夫的失落,只是继续嘱咐:“你的脾气急,急起来就爱犯头风,在外面要格外小心,动大怒前,先想想家里还有娘子等着你。”
李世民又坐回去,低声答应。
“春夏两季的衣裳鞋袜,我都给你包好了,若是到了秋季你们还回不来,我就托人给你送秋衣。”
长孙嫣向来话少,今日却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日,她说一句,李世民就应一句,仿佛日后的许多年,他们夫妻都是如此一般。
末了,她握住丈夫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我会想你的。”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李世民都无法忘记那个时刻,他新婚一个月的妻子,说她会想他。
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想他了。
一家人出发前,李世民送妻子归宁于舅家。
高士廉已经知道情况,叹了口气,嘱咐外甥女婿:“劳烦告诉亲家,把粮草运到就回,一定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啊!”
李世民抽了抽唇角,深觉妻舅大人和他老爹真是对好亲家,如此默契,连说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时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他点头表示记下了,又送上母亲备好的礼物,高士廉自然不受,李世民正色道:“出门前母亲已有交代,嫣儿已为我家妇,虽归舅家,依旧要我李家养,若舅舅不收,我也不能将嫣儿放下,只能带她一起去涿郡。”
这可不行,高士廉舍不得宝贝外甥女,只能收下。
长孙嫣回了家,可以守在阿娘身边,却不那么高兴,她再三嘱咐丈夫:“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李世民点头,也嘱咐她:“你可一定要想我。”
“我现在就在想你了。”
“我还没走呢。”
长孙嫣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李世民想说这有什么哭的,自己的眼泪却也流下来了。
两个新婚的小夫妻,就这样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舅母鲜于氏见了,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