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力稳住神色:“好喝。”
“正好我也有点渴一一”
“我喝完了!"她忙打断他,旋即走去他面前,晃了晃本就没水的杯子,“滴不剩。”
他没拆穿她,理好衣袍后站起身,一眼便瞧见她手背上沾染着的不规则乳色,薄薄一层,已然干涸了。
兴许是她方才擦得急,有所疏漏。
其实她生得白,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他牵过她的手腕,拿出张崭新的帕子为她细细擦干净,垂首吻了吻她的手指。“……你的药解了吗?“她小声地问。
他垂眼,见她整个人仍羞得通红,便又没忍住抬起她的下巴去吻她,亲吻间隙道:“好多了,但没完全好。”
既然没有完全好,那么想亲她是正常的。她想。他衣襟微散,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深处分明的线条。她莫名开始有些期待。
“你在想什么?"他凝着她,眼底转黯。
“……没想。"她红着脸,声音放得极轻。他“嗯"了一声,走回椅子兀自坐下。
她循着他的脚步看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衣襟散开得更多了。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磕磕巴巴地晦涩问道:“那怎么办呢?没完全解的话,是不是要……”
慕昭扫了她一眼,宽慰道:“放心,这种程度我可以忍受。”“你……“月思朝欲言又止,她蜷了蜷发麻的手指,莫名有点不大高兴,真的可以忍受吗?”
他揉了揉眉心,虚弱道:“好像也不大行。”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那我…“麻烦你帮我叫冷水来吧。"他道。
月思朝略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只是叫冷水吗?”慕昭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你已经帮我许多了,剩下那点药性,我独自压一压就够了。”
大
屏风后传来徐徐水声。
手心仍有余温,她木着脸想,她方才为什么在期待与他进一步发生些什么。可能还是她太热心了,秉持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心态,只可惜慕昭他不识好歹一一
不不不,到也不能这么说,他也许只是看穿了她的为难。既然如此,她为什么有点不高兴呢?
思来想去,月思朝决定把她的不悦归于她吃亏了。她中药的时候毫无记忆,甚至根本不知道欢好究竞是何种感觉。他倒是爽了。
如今轮到他中药,她在这儿卖力卖到手酸,仍不知欢好究竞是何种感觉。他倒是又爽了。
她最快乐的一回是在一个梦境之中,还不是真的。所以凭什么呢?
这不公平。
对,定是因为不公平,才不是因为她对他有想法。水声渐停,很快,脚步声便响在她身后,高大的阴影覆过来,她气鼓鼓地回头。
额头触碰到男子略带胡茬的下颌,红唇恰略过他冰凉的喉结,她眼睁睁看着它上下滚了一遭,带来些让她好容易稳下来的心跳再次悸动的压迫感。他只是越过她,取走茶壶,站起身来。
压迫感顷刻消散。
很快,他为她取了壶新茶,在她身旁坐下,为她倾倒一杯。衣衫松散,她的目光再度不自觉地被他挂着水珠的锁骨吸引,好容易挪开,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桌上,有意无意地轻叩着。她不由去想,如果是他来摸她的话会怎么样……不行不行,这也太淫/乱了。
她默默蹙起眉。
“你不高兴?”
男子的声音响在耳畔,月思朝收回思绪。
她本就不喜欢钻牛角尖,干脆直白道:“不高兴。”不高兴就对了。
被人挑起情欲却无法纾解的滋味,她也应该尝一尝。除却这个,他还想好好看她。
看她主动帮他时认真又羞涩的神情。
看她明明面色通红,却偏要故作坦然的模样。这是她意乱情迷之外的另一面,独属于她清醒着的时候。但他仍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