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赵枢按了按书桌上的镇纸,将其压在了呈书上。语气却是极冷的。
刘崇一瞬间便汗湿了后背:“属下,属下不敢。"他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震动,忽然怕了起来。他在想他是不是说错了,可是他又觉得没错,一个姑娘而已,还能有仕途权势要紧?
况且王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虽说王大人曾有过一个未婚妻,还算喜欢,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世上能有几个男人从一而终?大爷未免太过苛刻。一阵无言。
刘崇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此时已至深夜,门窗大开,暑热逐渐消散,又是一阵微风吹进来,赵枢却莫名觉得燥热。微微仰靠在椅子上,晚间她挽过的手臂忽而又是一阵酥麻。那一点丰满的触感,在此刻无端地清晰,放大。刘崇的考量其实不无道理。
只是他听后却莫名觉得烦躁。
窗外虫鸣阵阵,十分吵闹,书房丑时末方才熄了烛火。翌日清晨。
月牙端了铜盆进房去,正打了帘子,才见房里帘帐已然掀开,小姐正坐在榻上,有些愣愣的,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双颊还有一些红润,显然是昨夜的酒意冲了头。
“小姐,您头疼吗?"她将铜盆放在架子上,转身到床边去,摸了摸她的头。赵明宜嗯了一声,低下头去,面色痛苦,抬头看月牙:“我昨夜几时回来的?"她竞是记得不太清楚了。该记得的想不起来,不该记得的却是不知道有多清晰。
昨夜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
“您是子时一刻回来的。“月牙拿了锦帕来给她擦脸,一边说道:“您还会喝酒内…我以为直隶的姑娘都不喝酒的。"她似乎是有些新奇。辽地的习俗的确开放一些。但是直隶也并不是那么的保守的。若是往日,赵明宜一定同她仔细聊上一聊。只是现在真的还陷在昨夜的苦恼中,暂时没有心情了。
她怎么能说,她想一辈子不嫁人陪在他身边这种话呢。也不知道他听了会怎么想。
脸上冒着热,她用力捂了捂脸,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前世,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她当然可以说得肆无忌惮。可是……他们后来变成那样。还是觉得心惊,把头埋在锦被里。
“小姐,您这样会把自己捂晕过去的?"月牙是辽地的小姑娘,总是笑呵呵的,说话也直来直去,眼见姑娘在被子里躲了许久,好奇地凑过身去看:“您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夜回来就有些不对劲。赵明宜想,大哥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疼爱是无疑的,那别的呢…究竞不太清白。“梨月,帮我准备一份汤吧,我去书房看一看。"她承认她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当然又觉得自己不该逃避。
月牙嗳了一声,却是惊诧地察觉到,小姐好似不再唤大人哥哥了……有时说话间,好像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匆匆忙忙地用′他′代替。倒是有些奇怪。晨间院里的树木上挂着露水,她带着月牙匆匆穿过夹道,远远见书房门前有往来的官员。而且还不少,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她从面色上看不清眼下的情势。
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王大人有没有将监正大人的测算传到辽阳呢。他看起来是个很靠谱的人,应该不会忘了吧?
在偏厅等了一会儿,终于书房的人少了,刘崇才过来引她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刘崇好像在回避她的目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避得十分匆忙。
门′吱呀'一声开了。
才见赵枢微微抬头,揉了揉眉心,招手让她过去:“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头还疼么?”
她昨晚回去的时候,路上嚷着头疼。他还不知道原来甜酒是会醉人的,倒是在她身上见识了一番。
“不疼了。"她眨了眨眼,捧着食盒站到窗边去,将月牙准备的那份三合汤端了出来:“刘先生说你还未用早饭,我带了这个过来。”她觉得对他的称呼怎么都不对,烫嘴似的。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