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因毒药惶惶不安的说书先生没心情参与百姓的暴乱,像往常一样半夜因口干醒来。
一醒来,他先摸遍全身,看看自己死没死。他没死!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想到自己,忍不住直感慨,或许人就是这样,当年他为了赚大钱来到客瀛城,结果钱没赚到,反倒在客瀛城重操旧业,在茶馆里当孙子,憋着一口气到中年,妄想着大器晚成,结果钱依旧没赚到,倒被人喂了毒药。因此每日的期盼变成了活着。他把每日都当最后一天过,倒活得逍遥自在了起来。每天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就能让他开心激动一天。穿上鞋,披起外衣,拿过茶壶倒茶时,发现了茶壶下压着的一张纸,旁边便是一个瓶子,纸上运笔如行云流水,写着一个大字:药!他内心心一喜。
这药终于给他送来了。
就是不知道近日客瀛城如此大的动作是不是和她有关。但有没有关系,她也不是他这个阶级能接触的人。拿起瓶子,拔开瓶塞的那一刻,一股神清气爽的味传遍整间房子。好药!他连忙又塞住,生怕别人发现分了去。茶馆隔着几条巷子,林芮放完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后,便漫步在客瀛城。
客瀛城已经不比往日,制定规则的那一群人被一锅端了,每个百姓都显得有些焦躁,而这焦躁在年轻一代人身上最是明显。他们是一群强健的青壮年,手上无权,但胜在手脚麻利,给府上的人干活后有丰厚的报酬,有钱就歇,花完就干,倒也活得自在。而这一次客瀛城被一锅端了,他们没有了收入来源,当然焦躁。暗中的焦躁不断涌动,伸着长长的捻子,等待着一个迸溅起来的火焰点燃。暴乱一触即发。
林芮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周围气氛不对,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只是普通的百姓,她又和他们无冤无仇。
林芮行走在街道上,衣着低调,一看就不简单,有人把目标放到了她身上。暗处不知是谁偷偷打了个手势,下一秒,一个手拿砍刀的人自以为悄无声息地偷摸到林芮身后,举起手中的砍刀,冲着林芮的后脑狠狠砍下!但却砍了个空。
他手一抖,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顿时既惊诧又惊恐,见刚刚还在他刀下的林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一侧,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这是?”她不记得自己有惹到他。
“我……我……“青年后退,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握紧砍刀,色厉内荏,“杀得就是你!谁教你们把那些大人都抓了去!抓了他们,我们怎么办?!”林芮听是听明白了,但心里不明白,抓他们自然因为他们不干净,手底下有脏业,祸国殃民。这个结果对谁来说,都是好的。但为什么…林芮不懂,竞然有人还为他们开脱?还没等林芮再问,这人便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审判台修士押下。似乎是知道自己下场,男人也不再藏着掖着,用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林芮和审判台一行人。
但林芮只觉得越听越讽刺。
她冷眼扫视周围一眼,见周围也分散着几个身材高大的青壮年,看着她的眼里明显有恨意。
最多的便是不想惹事上身的百姓。
他们不应该欢呼吗?
林芮想不明白,所以她去看了寒潭的雕塑。也就是那名为母淘金的阿欣。
寒潭已经打扫干净了,阿欣的尸骨也被安葬,但灵魂却迟迟未走。林芮到那里时,便发觉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温软至极。谁?”
“是我,方阿欣。”一个声音道,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我还没走,我娘亲说过,救命之恩要涌泉相报,我报答不了你,所以在走之前来谢谢你。“谢谢你,嫉恶如仇的姑娘。我与雕塑共生,被活胎生祭,知道客瀛城发生的所有事。我看过了太多的丑恶和贪婪,他们像极了披着人皮的骨架,没有人类的情感。
“因为有了人皮,便想着用金银财宝装饰,有了骨架,便到处作恶还冠冕堂皇宣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