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当人看。
到了尽头,开门,卢邢琴被推进的那一刻,门关上。这个牢房很小,稻草铺地,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散发着阵阵恶臭味的恭桶。卢邢琴收回视线,站稳,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和其他牢狱中的贵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眼目沉静,无论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这世道本就是吃人的,成王败寇,她也不过是从吃人的变成被吃的而已。“卢邢琴!"一个声音含着恨意叫她。
卢邢琴抬眼,看见了对门的男子,嘴角含笑,“我亲爱的弟弟,原来你在这里?”
面前男子愕然就是林芮提着衣领去卢府的男子,亦是卢延呈。卢延呈不知是不是被关进了牢房门,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将至,有些疯癫。他双手握住牢门,“你不是能让我活吗?!救救我!”“我当时让你走了,但谁让你又回来了呢?“卢邢琴看着他那一张有些扭曲的脸,一时感慨,也不知道她父母知不知道卢延呈的真面目,“如今我都自身难保。”
牢门被他抓得“咣当”直响,“你在你父母死之前不是冲他们保证过吗?你会好好保护我的。”
听到自己的父母,卢邢琴眼神进发出杀意,嗓音微冷,“别和我提我父母,你配吗?”
而后,她声音放缓,状似亲昵地道:“弟弟。我父母失踪前的那一晚,是不是你向傅家告密了?而且在我们成婚后,你不是一直在替傅家监视我吗?你应该向傅大人摇尾乞怜,让她保你条命。”
卢延呈不说话了。
卢邢琴笑了一下:“弟弟,你真是傅家的一条好狗。”“可是,卢邢琴,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不仁我当然可以不义。”
“又因为我了?怎么,"卢邢琴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支着下巴,盘腿坐到稻草上,“傅家给你的骨头你没吃吗?”
卢延呈紧紧地盯着她,不甘示弱:“明明当时是我救的你!你说过要和我成婚的!我都和其他人说了,谁知道一转头你就跟在那个贱人的后面了。”闻言,卢邢琴笑意一僵,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依旧,“是吗?原来当时救我的人是你。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时咬你的是黑珠花蛇,那毒素是我一口一口吸出来的,我后腰上那块青紫你没见过?″
卢邢琴心里已经信个七七八八,因为在此之前她无数次向狸奴旁敲侧击过这件事,对方每次都表示这件事很陌生,但她,但她每次都把自己搪塞过去。至于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不甘。
不甘自己废了这么多力气得到的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抬眼看着卢延呈:“所以,这件事和你成为傅家的狗有什么关系吗?”“因为我不甘,所以我成了傅家的狗。”
“所以,你借着傅家成了我父母的养子,我说当时为什么蔺叔会有个小孩,一出现就是为了托孤。"卢邢琴笑了,“很好的解释。”他们两人不愧睡一张床,一个不甘所以甘愿一叶障目,偏执地认为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一个不甘,为了结果,或许也是因在朋友面前的夸下海口,甘愿成为傅家的狗。
所有爱与恨扭曲成病态的偏执。
“卢延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在大牢里,外面任何一个人都能审判我们的罪责。”
自此得知她父母的失踪并非意外,她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报仇,所以她做局,在城主面前卖笑,当只哈巴狗,最后孙使莞成功入了套。她以为自己的前半生后半生都目标明确。
谁知道,最终还是一团乱麻。
但没有任何关系了……等她受刑的那刻,这团乱糟糟的关系都会被利刃斩断,到最后所有爱恨都尘归尘,土归土。
灵镜放着两人对峙的画面,女人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评价,“挺好玩的,常治榭,你要看不?”
一旁,常治榭在严谨地办公,他从案牍中抬眼,瞄了一眼有些兴致缺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