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蕴之看她一眼,她便仓皇低下头去,一副紧张的模样。
“是个水灵的姑娘,”明蕴之抬眸:“母后这是……”
“周娘子初次进京,人生地不熟。本宫瞧她是个规矩懂事的,思来想去,不如让她跟在你身边,也好说说话解解闷。”
陈皇后话说得婉转,在场人却都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蕴之垂下眼帘,音色清直:“既是初次进京,该在宫外多走走、多看看才是。跟在儿臣身边,整日对着账本管事的,周娘子年轻,怕是会觉得无趣。”
陈皇后还想说些什么,便听一声冷哼,带着些积年的病气。
“你这是连皇后的话也不听了?”
太后冷冷看向她:“那哀家的话呢?若哀家一定要她留在东宫,你当如何?”
“母后。”
庆德皱皱眉,轻轻推推母亲。
太后不悦,明蕴之深吸口气,跪下请罪:“太后娘娘息怒,莫要因这般小事损伤凤体。”
见她态度恭敬,太后稍稍满意了些,目光在周娘子身上打了个转儿,道:
“你也是懂事的,哀家知晓你这些年辛苦,为你寻了个帮手分担,莫要不知好歹。”
明蕴之闭了闭眼,“是,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既如此,传哀家的旨意,先封个……孺人吧,”太后眯起眼,向后靠了靠:“待日后怀上子嗣,生下皇孙,再封侧妃也不迟。”
周娘子诚惶诚恐地跪下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陈皇后笑道:“两个都是好孩子。这往后啊,相互扶持着,自会感念母后良苦用心的。”
太后如了意,面容舒展:
“但愿老二也能明白。”
“彧儿这孩子是个至仁至善的,自然明白,只是嘴上不说罢了,母后放心。”庆德安抚道。
“是啊。”
陈皇后认可道:“遥记得当初选妃时,那么多合适的娘子,偏选了个年岁最小的。说是将要出征,万般凶险,也不知归期几何。若是折在战场上,不至于误了人家小娘子终身,年岁小的,还有机会再另觅良婿。”
明蕴之静静听完,指尖轻颤了颤。
庆德:“竟是这般?如此看来,彧儿是个有慈心的。”
陈皇后笑而不语,悠悠饮了盏茶。
“好了,话也说够了,便散了吧。”
太后起身,庆德扶着她往后殿去。
陈皇后此刻才道:“太子妃,可觉得委屈?”
明蕴之摇头:“太后娘娘封赏,是恩德,儿臣不委屈。”
“明白就好,”陈皇后展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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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娘子跟在明蕴之身后,低头屏息,大气不敢出。
明蕴之的步伐停了停,回首道:“敢问周娘子芳名?”
“觅、觅柔,”周娘子匆忙回应,而后才觉察出失礼:“……回娘娘,臣女名觅柔。”
“很好听。”
明蕴之抬了抬手,让她别太紧张:“往后同为姐妹,不必太过拘谨。若缺了什么,想要什么,张口便是。”
年岁不大,也是头一回入京,父母家人远在千里之外,无依无靠。第一次入宫,便被指给了太子。
和当初的她何其相似。
周觅柔悄悄打量这个太子妃。
怕是秋日里的木芙蓉也无法与她的容色比肩,周身气度淡然,便是方才被太后那样冷冷盯着,也不见怯色。
她想了又想,鼓足了勇气,唤道:“娘娘!”
明蕴之回首,“嗯?”
“娘娘当真不介意臣女吗?”
她捏紧了衣袖:“臣女知晓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三年来空置后宫,从无姬妾。臣女自知鄙陋,愿避居不见殿下……”
明蕴之心里微哂。
原来外面都是这样传的啊。
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