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那道背影清瘦挺拔,步伐却带着一点不常见的轻快。走到门边,他忽然笑了笑,问道:“想不想吃鸡汤小馄饨?”
姚韫知忽然有些心心软。
她本是想硬气一下,可他转身离开的那瞬间,什么怨气,什么狠话,都没了着落,只剩下一句没什么气力的"嗯”,轻轻地,被她咽进了唇齿之间。不多时,灶房隐隐传来刀碰案板的声音。
左右在屋子里坐着也无聊,她掀起门帘。
热气升腾,水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任九思俯身往锅里下馄饨,动作利落,一只只皮薄馅足的小馄饨在水面间浮浮沉沉。
他没穿外袍,只着一件贴身粗布薄衫,袖口挽到小臂,腰间随意束着布带,整个人裹在灶火腾起的热气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着笑,“快好了。”姚韫知一愣,脚步顿在门槛边。
他这话说得太自然了,自然得像极了夫妻间的寒暄。她本想开口拒绝,舌尖却像是被什么绊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盛好馄饨,回身走了几步,将碗搁在小几上。姚韫知缓缓走进屋,在他对面坐下。她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白瓷碗上微微沁着雾,馄饨浮在汤面上。
他续道:“你若不嫌烦,就多住几日。想吃什么,喜欢什么衣裳,我一并给你买来。”
姚韫知半响没动。
任九思也不催她,只拉了条椅子在一旁坐下。“或者待会儿同我一起出去走走?"任九思试探着开口,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姚韫知却放下瓷勺,轻声道:“我得回去了。”话音刚落,又顿了顿,像是怕他误会,补了一句:“宜宁并不知道我来见你,我整夜未归,她恐怕担心极了。”
任九思察觉到几分异样,眉头微皱,“你近来都住在公主府?那张允承……你们……”
姚韫知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复杂,似乎是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她沉默片刻,终是低叹一声:“这件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我得先去跟殿下回个话。”
任九思立刻道:“我陪你去。”
“不必了,"姚韫知轻声回绝,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你我之间的事,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任九思还想开口,却被她打断。
“任九思,昨夜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她看着他,眼神清亮却沉静,“我不希望你觉得因为同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有资格干涉我了。”她又道:“这样的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你总不会还哭着要我对你负责吧?”
任九思喉头轻动,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姚韫知并没有直接去公主府,而是托人送了一封口信过去,寥寥几句,只说近日身子不适,等好些了再回去见她。
她独自绕道回了张府。
虽已下定决心要和离,但许多事情尚未安排妥帖,她不能就这么轻率地走掉。
她站在府门侧巷里,藏在一棵大树后头,静静等着云初回来。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从街口转进来。云初一眼瞥见她,脚步一顿,眼里满是焦急与喜色,快步迎上前来。“夫人,你去哪儿了?可让我好找!“她压低声音,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姚韫知抬眼看她,“怎么了?”
云初咬了咬唇,低声道:“您这两日没回府,大人急得不行,正到处寻您呢。他去了好几趟公主府,可公主和驸马怎么都不肯把人交出来,只怕这会儿他们还僵在那呢。”
姚韫知微微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过了片刻,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和允承把话说清楚。”回到张府时,日头已高,午光正盛。枝叶随风轻晃,洒下斑驳的光影。她没有让人通传,只独自沿着偏僻的小径绕过前院的喧扰,穿过长廊,一路回到院中。
昨日清晨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