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一向清净,浅淡的阳光落下来,林恢杀得心无旁骛,脑门上一层薄薄的细汗,手边的战利品也越来越多,鸡蛋熏肉,茶盐木铁,不拘什么通通收下。因为晴朗手松,经常有了今日不管明日,而他却是要管家的。
说起来,华松派弟子的日常开销都要自己去赚,外派的任务纯粹靠抢,晴朗又懒得像一坨面粉,林恢炼符要烧钱,苻辛夷闲来无事打铁要烧钱,好在有大师兄开源节流,他们才没有沦落到出去卖艺的地步。
“胡闹!”林恢喝了一口茶解渴,继续谈判。
花向晚也歇了口气,从最初的相互试探已经聊到了人间大义,宇宙哲理,苻辛夷的提议也就这样一笔带过了。
不过花向晚看在之前孽缘的份上,还算给他们留了面子,换作是别人,她早就懒得啰嗦,甩袖而去了。
最后,这笔交易在双方满腹牢骚和吐槽却要维系表面矜持的氛围中定了下来。
“好,就这么样吧。”花向晚拿到令其基本满意的好处,倒也爽快,“今日不便烦我那堂兄,明日吧,你们再到东方客栈来。”
“有劳姑娘。”
林恢抬手施礼,突然意识到这还只是交个“引见费”和“美言费”,明日见着花无垠,不知还有一场怎样的拉锯。
师父,我要回家!
“对了,”在他们出门的一刹那,花向晚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椅子上半起半坐地倾着身子道,“贵城有一位姓沈的姑娘与队伍走散,现在住在这客栈里。”
二人回过头,和她对视了片刻。沈姑娘……沈寄心?林恢眼角抽跳,花向晚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变幻精彩的表情——有些惊讶,有些恼火,还有些匪夷所思。
好你个关苍寄,城主之女弄丢了还和没事人一样?!
次日一早,晴朗依约带着三个小将造访东方客栈,花无垠还是没有露面,却让无澜直接领他们去黄亦山的房间。
说起来这花二公子挺厚道的,还专门给黄亦山准备了一间客房,换作别人,估计就随手丢进柴房了。
无澜沉默了一路,在公孙襄的映像里,这位右使大人总是兢兢业业地忙碌着,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很仔细,若有任何困难,他必定是头一个热心帮忙的人,然而工作之外却几乎不与人闲叙,换句话说,就是私交甚少。
脚步声不疾不徐地响着,木质楼板的每一阶都有墨彩勾画的小人儿,各种样式,憨态可掬,公孙襄的视线研究着它们,心情有些紧张。
也不知晴朗会用什么办法套话,自己应该帮不上忙……不被人忽悠就不错了。
正这样想着,晴朗忽然回过头来:“黄亦山对我们也不一定说实话,待会阿苻上,自由发挥吧。”
公孙襄:“……”
这就是全部的计划?
一行人走到二楼最尽头,打开了门上的禁制。
黄亦山听到动静,倏地站起来,往前跑了几步,又生生忍住,慌张地在房间里打量,仿佛要找个什么地方遮掩藏身。
无澜在门口侧了侧身子,等众人进去,视线落在晴朗的背影上,看了一眼,又低头错开。
“说吧,为什么一见我们就跑?”苻辛夷将大剑拍到桌上,抽了把椅子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