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眼珠,道:
“若是说听到的,还是那日奴婢去小厨房端汤,无意间听得两个嬷嬷闲聊,一个说:皇后娘娘从前常常与那黄道长畅聊切磋,交往数年,近来怎么不见黄道长来宫里,我正想为孙儿找他卜一卦。另一个道:黄道长大约以后不能来了,太子殿下素来不喜黄道长,皇后娘娘总是怕母子有了有了间隙,孩子养的越大就越怕他会有所察觉。”
听到此处,暮雨有些疑惑,母子之间有什么不可知晓的,要费心提防,转念一想,皇族不同于寻常百姓家,规矩多事儿也多,倒也正常。但听小宫女继续说道:
“前头那个嬷嬷便说:大约就是这个原因,要不皇后娘娘近来性情大变,非但将伺候了多年的宫人挨个解散了,还巴巴地找些毛手毛脚的小丫头片子,平白添了多少麻烦。后头那个也接着说:可不是,从前皇后娘娘多么洁净整洁,地上连个头发丝儿也不能见,如今寝卧内常常收拾些羽毛泥土来,也没见娘娘大发雷霆,任由那些小蹄子胡作,反倒容忍她们。况且那些懒货常常不及时收取碗盘,晚膳过后,任由残羹过了夜,第二日才送去洗刷处。奴婢听她们如此折辱谩骂新来的宫女,心里又急又气,不觉间被她们听到响动,见了奴婢,非但没有收敛,又是一番羞辱,说奴婢故意听墙角,几乎要动起手来。”
两眼红通通的,泛着泪光,又要落下泪来。暮雨见此,立刻吩咐静音拿来些金银首饰,赏赐了小宫女,且又向管事太监道:
“带她去个轻省处安置了,教人好好待她,别瞧着年纪小不懂事就随意呼喝。”
小宫女得了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赏赐,又领了好差事,立刻破涕为笑,拼命地向柏舟暮雨磕头谢恩,直到被管事太监领了出去。
暮雨望望柏舟,二人会心一笑,一齐朝皇后宫中奔去。
到了安寿宫,命人仔细搜查。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在皇后的卧榻之下发现一根羽毛,掀开被褥,带出一撮泥土。
柏舟撮起泥土看了看,察觉泥土略带湿气,沾粘在一起不易分散,遂教人扔出所有被褥,围着床榻查看片刻,找出一道接缝,命人取剑撬开缝隙。
床板掀开,一股浓重的湿气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暮雨早教人备好了烛火,几个太监掌灯往床榻下观望,惊得一跳,呼道:
“玉香玉润!你们怎会在此?”
床榻下蜷缩偎依着两个满身污秽的宫女,正是玉香玉润,二人面面相觑,口中支吾不言。两个太监俯身要将两人拉出来,但听嘤地两声,手中只抓住两套落空的衣衫,衣衫里抖出两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一个太监随即惊道:
“妖精。”
大家一齐朝里张望,没看到什么可怕的妖精,只见一只蝎子和一只蜈蚣迅速朝塌下蹿去,没入一片灰暗。都道那个尖叫的太监吓傻胡诌的。
原来,塌下有个大洞,洞口能容一人。太监拿灯一照,只见洞里面宽大深邃,曲折蜿蜒,一眼望不到底。暮雨叹道:
“果真如此。”
柏舟接道:
“黄鼬善于打洞,这便是他在此的筑巢,我要进去一探究竟。”
暮雨心知,他多半寄望皇后藏在洞中,是以不顾污秽气味,非得入洞找寻。好在洞内宽大,可容两人前行,两个太监并两名带刀侍卫在前,后又有随送跟着,柏舟夹在一干人中进了洞。
一路寂静,大约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约莫一柱□□夫,各人从洞里探出头来,簇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喜道:
“寻到皇后娘娘啦。”
这一出洞,几人周身肮脏不堪,都是沾了一身的鸡鸭兽毛,活脱脱一个个叫花子,不过,叫花子也没有他们身上携带的阵阵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