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割开喉咙的前一刻，杀手问了一个问题。“哥谭的天空，是什么颜色？”
声音粗粝，仿佛深渊洞底袭来的风，裹挟着滚烫的岩浆与砂砾。这个利爪有自主意识，和之前机器一般只知道杀戮的那些人不同。正为这一点感到惊疑的布鲁斯，迅速思索对方话中内容，眼看刀芒逼近，他只好凭借本能喊出：
“彩色。”
不管现实如何，在他心中，哥谭应该是彩色的，五彩斑斓，多姿多彩。为了这样的未来，他愿意赴汤蹈火，不惜一切。看不清面目的利爪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笑，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丝嘲讽。“错了，是灰色(grey)。”
话音落下，他不再迟疑。
刹那间，雪亮的刀身倒映出布鲁斯·韦恩镇定的脸。“?“蓄势待发的杀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有停下动作。他耽搁得够久了。
然而，在即将执行完毕法庭命令的前一刻，料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大
秘书室内，大卫·罗森焦躁不安，走来走去，最后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抖动，等待着最后的一锤定音。
他是不希望布鲁斯·韦恩现在就死的。
韦恩集团乃至韦恩家族这样大的一块蛋糕，被上层分割后轮到他也只会剩下一点边角残渣，远不如坐稳董事长秘书位子得来的利益要多。各大集团的这个职位本就是管理层预备役，有时候隐形权力比普通高层还大。
他不觉得自己有这点私心有什么不对，法庭本就是因利而聚。讲什么为了哥谭，为了秩序，冠冕堂皇的口号开会的时候喊喊就好了，谁当真谁是傻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董事长办公室的方位安安静静的，听不见什么特别的动静。
正当大卫·罗森疑惑之际，只听一声清脆的巨响，似是大片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噌地从座椅上跳起来，三两步走到窗边，侧耳倾听，接着楼底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重物高空坠落至地面上。
坠楼而死吗？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虚假的悲悯之色：堂堂首富，生前何等光鲜亮丽，竞会死成一滩烂泥，面目全非，可怜啊。缓缓踱步回到办公桌前，他靠着桌子，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正当他准备装作听见异常响动，要打内线电话关心时，手还没碰到电话，电话声已经抢先一步响起一一
“叮铃铃，叮铃铃。”
来自董事长办公室的铃声是特定的。
迟疑了几秒，大卫·罗森不情不愿地拿起听筒。恶心的刽子手，杀完人就赶紧离开，打什么电话！虽然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但会给自己增添麻烦。接通的瞬间，很想放句狠话，但想到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利爪，还是从心了。
只是为了以防警察问起，不留把柄，他在心里这样解释道。“喂，什么事？”
话甫一脱口，大卫意识到这个语气如果是面对董事长有些不够尊敬，不符合秘书的身份。
他不爽地顶了下腮。
如果被问起，就说自己加班忙昏头了吧，合情合理。反正人也死了，谁还会在乎这点细节呢？
“大卫。”
熟悉的磁性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笑意，一如既往的好听。这样好听的声音，却吓得大卫·罗森宛如一只寒蝉，当场噤声、他僵立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攀爬到头顶。布鲁斯！
为什么是布鲁斯？
他没有死？
还是说他已经死了，只是不甘心，化成了鬼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有个惊恐的声音在不断叫嚣，大卫勉强恢复镇定，嗓子发紧，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
“BOS...”
他焦急等待电话那边的回应，心里忐忑得七上八下的，握住听筒的手微微颤抖。
此刻，他脑子有些混乱，不知道该希望对方是布鲁斯·韦恩还是其他人恶作剧假扮的，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