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唯一的光源,是头顶遥不可及的天窗,洒下的光尘,勉强让无忧看清几张消瘦无神的面孔。
她们面上沿着脖颈,都开着深浅不一红色小花,有些颜色比较深,已经呈现厚重的紫色。
春天才开始没多久,她们就穿上了夏季最炎热时候才会拿出来的薄衫,白塔有灵石供温,可以一年四季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在塔以外,气温显然有着初春的寒凉。
灵姑给她买的襦裙,都特意拿出几件缝些棉花进去,好让她不用穿那么臃肿。
无忧看了一眼,忽而垂下眸。
她可以不被打晕,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是原主的仇家,既然对方找上门了,也不能再懒了是吧。
如果不是……那是不是可以利用起来呢。
灵介石自进到这里,就熄灭了光泽,绑匪应该在这里设了某种限制,想要从里面出去,确实要费点劲。
无忧叹了口气,好累哦,错过饭点了。
这时,木门蓦地被人打开,只浅浅挂在门把手上,没有合上锁扣的锁“砰”一声,甩在墙壁,不少黄灰从墙壁凹陷的破口落下。
像一记警钟,震得房内的人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有个戴着黑狐面罩的男人走了进来,颈侧长着一颗长毛的红痣,此时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停在无忧身上。
他看过来的前一刻,无忧闭上了眼睛。
后面跟上来的寸头男注意到同伴的目光,忙不迭制止他。
“这可是白塔的向导,与这些浊人可不同,要是走露风声,被司刑监的人知道,我们怕是又要新找地了,何况这还要给买家做人质,引姜家那个幺儿出塔呢。”
这番话涵盖的信息极高,无忧眼睛悄然睁开一条缝,她看到说话的人面上同样戴着黑色的狐形面罩。
男人冷哼一声:“据密探所言,两人不过认识几天,但凡用点脑子想想,都知道引不出来人,世家的公子又如何,不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草包。”
寸头男的视线掠过无忧,继而在房内四处挑选:“管他傻不傻呢,给钱就行。”
“行了,你今就吃这个吧。”兜兜转转,他的视线还是回到无忧的身上,不过这次是她的旁边。
无忧感受到右手边的人,颤栗得更为厉害,其他人则是悄然松了一口气。
男人虽有不满,但终究妥协,手抬起往后招了招:“行,就这个吧。”
门外候着的手下立马进来,把指定的人带走,期间女子没有一丝反抗。
走时,男人的眸光在无忧的脸恋恋不舍,寸头男见他没跟上,只好折返回去,无奈的道:“别看了,不就是一个姿容上佳的女人,这到处都是,瞧你这出息,要实在就喜欢这个,也得给我忍到交易结束,我们做生意可是要讲诚信的。”
“况且就算是向导,来到这,没有人救她出去,她也出不去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非得我说那么明白。”寸头有些无奈,还说别人蠢,自己不也是一根筋。
虽然他们这里新建成没多久,但处理白塔里一个等级又不高,没有身家背景的向导,还不是易如反掌。
得到老大的准许,男人终于高兴地走了。
门再次被关上,但是依旧没有上锁,还露出一条缝,只要轻轻按住两边把手一拉,就可以打开门。
里面的人却熟若无睹。
甚至看都没往那边看,就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凉的地板,宛如一具失去生命的人偶,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能感知到她们残存的不甘。
无忧不自觉皱起眉,现在可以知道,她是被牵连的,那他们口中的——
浊人。
代指什么。
没由来的,无忧在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受到一股浓重的恶意。
于此同时,白塔纳新院。
有一封信送到了姜先雪的手中。
她的生活简单,在休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