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颇有被人抓包的局促与恼羞成怒。
六郎笑嘻嘻道“就来!”
说着,兄弟二人即刻闪了!
苏轼的判处下来之后,王闰之把家中的奴仆又精简了许多,除了主子与半个主子,其余奴仆都另行安置了,多半留在苏辙家伺候,包括小郎君们的乳母与书童,圆娘的拂霜和知雪,待苏轼家日子好过些了,苏辙再遣人把这些人送过来家里半个主子就只剩了任嬷嬷和朝云,一个是苏轼的乳母,一个是苏轼的妾室,还有一个跟随苏轼多年的老内知方伯,当年给苏洵做过书童的,连带着他的独孙春砚也带了来。
是以,淘米买菜这种活计有时候也会分配给苏家小郎做的。圆娘吃了甜果子,身上生出些力气来,便再也躺不住了,穿上鞋推开门出来溜达溜达。
任嬷嬷、王闰之和朝云身穿布衣,挥动锄头在开垦菜园子,宛娘在开垦好的土地上放菜籽,苏家的小郎君们正在和泥打土坯砌围墙,苏轼在拿锯锯木头利老内知打窗扇。
一家子忙忙碌碌,手中都有活计。
他们见圆娘出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计问候。圆娘一一答过。
她站在院子里认认真真打量这个新家,院子成"门"形,门朝南开,应当是座废弃的驿馆,院子不小,可住的房间不甚多了,勉强可以安置下一家老小,应当没有书房的位置,她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过院子里有一口口井,吃用水十分方便,不用大老远的去外面挑。总体来说,还不赖,是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书房什么的,等以后再说,修定是要修的!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春和景明,院中的海棠树上停着一双喜鹊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热闹。
圆娘站在树荫底下,打量着院子,心中感慨道:估计师父此刻能和陶潜引为知己。
辰哥儿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问道“圆妹在想什么?”圆娘笑了笑说道“在想五柳先生的《归去来兮辞》”辰哥儿笑道“你还真是得了爹爹的真传。"他指了指苏轼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一早晨的光景,和陶诗和了五首了,还嚷嚷着要栽种些菊花以明志呢!”
“然后呢?"圆娘好奇的问道。
“哪里还有什么然后?阿娘说家里人口多,种菜还种不过来呢,哪有闲地去栽菊?!“辰哥儿笑道,“这不闹了好大个没脸,老实了半天了!”圆娘眨了眨眼,问道:“菊亦可入菜?阿娘为何不允?”辰哥儿道:“阿娘说了,苦巴巴的谁吃?!现在中看不中吃的,任由它如何好,都入不了阿娘的法眼。”
圆娘点了点头道“也对!"反正她也不爱吃苦。辰哥儿还欲跟她说会话,被苏迈挥手叫走了,围墙要在天黑之前砌完。圆娘看了看天色,快响午了,她自告奋勇道“今天由我来做午饭!”叔寄和六郎拍手笑道“好耶,今天阿姊做饭!”阿姊平日里做的小点心可好吃了,调制的羹汤小菜也好吃!今天阿姊不仅醒了,还要做饭,他们都有口福啦!
任嬷嬷扶着锄头,热心肠道:“翁里的水是满的,粟米已经淘好了,就只烧烧火便可,将米水煮开了,烧个一盏茶的功夫停火便是了。”“哎!"圆娘满心满口的答道。
圆娘带着一家人的期盼,揣着豪情壮志走进厨房,登时傻眼了,那灶台在哪儿?
她在屋子里寻摸了好一会儿,才在靠窗的地方,寻到一只双耳陶罐,罐子里有淘好的粟米,罐子底部被烧的黑乎乎的,稍不留神便留一手黑灰。圆娘“…“这……这便是锅了?!
她不死心!又四处寻了寻,再无别个,这真是一家人用的锅!房梁上垂吊下来两只铁钩子,正好可以将陶罐勾起,底下可烧柴。圆娘甩了甩火折子,惺忪的火苗儿跳了跳,燃起来了!她随手捉起一根劈好的木柴,试图引着,引了半晌收效甚微,只有木柴顶端变黑了一些。
她想了想,兴许这根木柴有点潮,不容易引着,遂又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