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苏轼望了望眼前的两棵果树,知是前任知州特意留下来的,他一时感慨万千。
这时知雪跑了过来,侍立在圆娘身侧,压低声音道:“小娘子可知我们在厨房后身发现了什么?”
“什么?“几个小家伙全被勾起了兴趣。
“是一圈小鸭子,正嘎嘎叫得欢呢,可有意思了!"知雪说道。辰哥儿立马来了兴趣,他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小鸭子呢,必须得过去看看。他一动,带动一串小萝卜头一起往厨房后身跑。打老远就能听见鸭子嘎嘎的叫声,大家围了半圈,都看热闹似的看着这群小鸭子,只有金猊奴可怜巴巴的蹲坐在一旁,本来春砚是要给它找地方砌窝的,窝还没砌成就先发现一圈小鸭子,人们只顾着瞧稀罕,而忘了砌它的狗窝。圆娘暗道:前任知州还挺有田园生活情趣的!鸭子是半大的,身上的黄绒毛还没褪干净,却被养的肥肥的,圆娘仿佛看到一排北京烤鸭从她面前一晃而过,这鸭子跟后世的北京鸭不同,但烤着吃,他太白鸭吃应该都十分美味!
叔寄低头看着这群活泼的鸭子,好奇道“它们平日里都吃什么?竟然长这么肥实。”
“菜皮、麸子、小虫子什么的应该都可以!"圆娘回道,她突然灵光一现道:“或许地里的蝗虫卵也是它的盘中餐。”
“哦?"苏轼跟在孩子后面,听她说这话突然来了兴趣,若有所思道,“真的吗?”
“可以一试。"圆娘甚斟酌道。
几人顾不得休整,将这群鸭子赶到田间地头,尤其是没翻过土的田间地头。群鸭来到野外撒丫子跑,十分活泼,边跑边在地头上啄一口,边跑边啄,啄的正是蝗虫的虫卵。
此时已过深秋,因为之前爆发了很严重的旱情,之后又有蝗灾侵袭,农人并没有机会播下冬麦,地里都皲裂成龟纹,大片大片的荒着呢,偶尔会碰见几从干枯的杂草。
带着黄色绒毛的小鸭子们在田地间穿梭,像一群游动的小鱼。孩子们得了这种难得一见的野趣,乐得开怀,苏轼看着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眸中的惆怅都快溢出来了,秋天不能播种的话,来年春天就会打饥荒。他现在还未查看密州百姓到底有多少人借了青苗钱,明年春天没有新粮入仓,百姓拿什么还青苗钱?拆了屋顶拿房梁抵吗?!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小鸭子们吃饱之后便来回踱步玩,苏轼命人将其赶到牛板车上的笼子里,天色不早了,该回家去了。
正当众人准备回家时,只见砚青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在离苏轼三丈远的地方急急扯住缰绳,骏马扬蹄长嘶。
待马儿平复后,砚青迅速下马回禀道“主子,朝中来人了,是监督各州实施新法的提举官。”
苏轼望着成片的荒地,瞬间窝了一肚子火,他翻身上马,吩咐砚青道“将几个孩子安全送回家。”
“是!"砚青领命。
刚刚因小鸭子吃食而开心的几个小家伙,瞬间不笑了,且沉默了下来。砚青拍了拍辰哥儿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往年也有视察新法的提举官来各州,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辰哥儿僵硬的点了点,踏上回家的马车。
小萝卜头们带着小鸭子回家了。
刚一进家门,辰哥儿就跳下马车,蹭蹭蹭的往书房跑,圆娘也跟着跑了过去,两小只还没走近,就听见书房传来拍击书案的响动,很重,闷闷的犹如惊雷一般。
辰哥儿紧握着圆娘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二人找了个书房转角处,屏气凝神认真听着。
一道陌生的声音说道:“司农行手实法,不时施行者以违制论。”苏轼怒回道:“违制之坐,若自朝廷,谁敢不从?今出于司农,是擅造律也。”
继而是一阵令人发闷的沉默。
茶杯置于案上的声音传来,那人终是退了一步说道:“苏公可缓行,待我请示朝廷后再做定夺。"说着,便要起身告辞。苏轼将人送出官邸,而后沉默的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