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写着:花白雪香,签文曰:溶溶月伴淡淡风。批文标注:肖龙者、肖马者同饮一杯。
陈十一娘歪着脑袋问道“这是为何?”
辰哥儿亦百思不得其解,圆娘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他们会问,恰好回头看到苏轼在歇息饮茶。
陈十一娘大胆问道:“苏公,为什么花白雪香签要属龙与属马的同饮一杯?”苏轼闻言抬眸问道“签文是什么?”
陈十一娘答“溶溶月伴淡淡风。”
苏轼点头道“梨花开时木气正盛,动的是东方青龙位,时人好热闹便将梨花和生肖龙附会在一处,溶溶月伴淡淡风,十二生肖中龙与马最相配,故而此签要肖龙者与肖马者同饮。”
大家点点头,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而后左右看看,交头接耳道“谁属龙?谁属马?”
圆娘环视了一圈,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手里捧着一杯石榴汁,她属马。辰哥儿低咳一声,也站了起来,手里同样捧着一杯石榴汁,这两杯石榴汁还都是他倒的呢。
全场静默,许久没人再站出来。
二人面面相觑,全席只有她二人的生肖是龙与马,再没旁人了,于是二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圆娘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辰哥儿略微有些不自在。又玩了一会儿占花令,座间的一个小郎君年纪过小,又连饮了好几杯果汁,有些内急又贪恋宴席,忍着不肯如厕,最后憋尿了裤子,弄得随行的女使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拎着人去换裤子。
有好事的小郎君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直将尿裤子的小郎君羞的什么似的。辰哥儿镇场子,又命人取来九射格来玩,只是这次大家长了记性,不牛饮果子汁了,改为涂墨贴纸条,反正画舫内有的是纸墨。九射格是欧阳修发明的,取一个圆盘,在圆盘的中心画一只熊,圆盘周围画着鹿、兔、雕、鹅、鱼、虎、鸡、猴等八种动物,算上熊,一共九种动物。然后,签筒的签子上亦画着这九种动物,发给客人一支竹箭,众人依次在竹筒里抽签,抽着什么动物就用竹箭去射什么动物。射/中了,就继续去后面排队接着玩,射不中就往脸上贴一张纸条,纸条上得画上相应的动物,如果有人射/中圆盘中的熊,那玩此游戏的所有人都得贴张纸条。
小孩子性子急,刚开始还在桌子上画好动物再往脸上贴,后来没那耐心了,直接把纸贴在脸上,在脸上作画,有时候收不住笔,将墨涂在了皮肤上,甚是滑稽搞笑。
他们争先恐后,玩的特别热闹。
甚至惊动了隔壁吟诗赏画的大人们,苏轼扭头朝他们这边看来,差点笑喷!苏迈看着弟弟妹妹们被墨迹染花的脸,不禁扶额道“那墨是防水的,轻易洗不掉!叔寄,那只乌龟要长在你脸上了,还有圆娘辰哥儿,你们的墨团和横相也要在脸上待好久了。”
“阿兄,那是兔子!”
“阿兄,那是锦鲤!”
二人异口同声的纠正道。
陈云谏听说脸上的墨洗不掉了,他抬手将墨笔朝十一娘怼过去,将她白净的小脸全部涂黑,跟关公一样。
十一娘气急,把手帕浸满墨汁朝陈云谏的脖领处塞去,兄妹俩瞬间成了墨猴,真真是有难同当了。
有年纪小的孩子听说脸上的墨汁洗不掉,都吓哭了,手一抹泪,脸上没墨迹的地方都被抹匀了,令人哭笑不得,随身女使只好领着人去洗脸。本来圆娘和辰哥儿正玩得起劲呢,并没将苏迈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宴散之后,二人问朝云讨了洗脸的香胰子,站在铜盥前使劲搓脸,差点把脸皮搓下一层来,墨迹也只是淡了一分,并未洗掉。两小只相对无语,追悔莫及。
二人又换了别的香粉,亦不管用!等下了画舫,她们直接跳上马车,任谁都哄不出来。
苏轼在马车外负手笑道“七宝社进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我还说带你们逛逛呢。”他挑眉问道,“不去了?”
两小只早就盼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