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舟敛眉,起身,走过去。
沈屿思浑身酸得很,揉着僵硬的后颈伸了个懒腰,她心里还想着字帖,忘记了边上有个铁架,眼看手指就要打过去。“小心。“一只手截住了她的腕骨,男人炙热的体温顺着薄薄皮肤渗过来。沈屿思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将手抽回,睫毛猛地颤动。干嘛啊,耍流氓。
直到看见边上的铁架她才明白过来,语气有些不自然,“谢谢啊。”余光中他悬在空中的手虚拢成拳,青筋在冷白皮下蜿蜒成克制的河流。林映舟低声说,“这样不舒服,换张高桌子写吧。”沈屿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窗边李岩不让她坐的那张桌子。她阴阳怪气道,“我可没那个胆子,等下坐了有人又要说我不配进书法班了。”
“那是我的桌子,没人敢说。”
沈屿思翻了个白眼。
呵呵,原来是你的桌子啊,难怪李岩这个死狗腿不让人坐了。沈屿思冷声,“不去。”
前面她想坐不让坐,现在让她坐她就一定要去坐?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就不去。
沈屿思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一眼林映舟,觉得他站在边上有些烦,“我在这儿写得挺好的,你别来和我说话打扰我了。”林映舟有点无奈,他轻叹了口气,“你一直低着脖子,对颈椎不好,还容易有颈纹的。”
颈纹这个概念还是他在林晚夏那里听来的。他知道沈屿思也爱美,肯定会在意的。
果不其然,沈屿思脸色微变。
林映舟耐心地给她搭台阶,“为了不长颈纹。”他往前一步,语气柔软,“勉为其难换张桌子吧,嗯?”行吧,都把话说这份上了,沈屿思自然得给他个面子,她终于愿意,起身的瞬间,感觉全身上下酸痛得不行。
沈屿思心里暗骂。
死李岩,等我回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阅卷长桌离沈屿思的位置有一段距离,几个人余光全在观察那边的动静,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怎么突然就换桌子了。
为什么林映舟还给她递墨水拿宣纸啊。
哇,他的笔怎么也给她用了啊。
林映舟站在边上一副任她差遣的模样,让大家心中百转千回。接着又统一把目光投向李岩,表情里有幸灾乐祸也有同情。以为挑了个软柿子,结果人家有大靠山。
让你欺软怕硬,活该!
李岩咽了咽口水,不应该的,如果他俩真有什么,沈屿思怎么会老老实实考这三次试,进B班不就林映舟一句话的事吗?又怎么会愿意在周末跑来补考,况且刚才起冲突她也没有搬出林映舟压他。林映舟往常也会帮助一些不认识的同学,这次应该也是。所以,他们之间肯定没什么。
李岩自我安慰。
林映舟回到阅卷桌,把几张分数和实际水平不符的放了回去,要求他们重新打分。
大家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心里想着,他今天怎么待这么久还不走。沈屿思换上舒适的桌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五十个字不多也不少,没一会儿就写完了。
她留了个心眼,拿起手机拍了照片留档,走到方初宁位置上把试卷放下,“学姐,我写完了。”
方初宁大致看了眼,“嗯好,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嗯。“沈屿思回头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教研室,第一时间联系了一个人。林映舟伸手,从方初宁桌上拿起那张宣纸,扫了一遍后问,“她之前的行书试卷还有吗?”
知道这件事有转机,方初宁赶紧从抽屉里翻出试卷递过去。林映舟将两张宣纸放在一起对比。
她考试时状态很好,行笔流畅丝滑,字里牵丝若隐若现,布局错落有致,如她自己所说确实超常发挥了。
补考这张会明显逊色,在面对质疑和针对,又处在喧闹环境里,想要拥有好的状态很难。
但不管怎样,沈屿思也稳住了,这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