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程二旦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如今与李炎目光对上,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大……大人恕罪,属下只是觉得:
作为猎妖人,保护辖区百姓免遭妖物侵害,乃是分内之事,岂能因对手强大而畏惧不前!
纵使敌人如狼似虎,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属下必与诸位大哥齐心协力,勇于拼命……”
李炎皱眉打断他:“你月俸几何?”
“三……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折合铜板三千块。
三千块,你玩什么命啊?”
程二旦脸色苍白。
老油条们哄堂大笑。
“就是,要玩命,也得让月俸十两银子以上,也就是过万铜板的去玩啊!”
程二旦低下头,双拳握紧,又松开。
弹指之间,他便体会到,初入社会、意气风发的毛头小子被残酷现实毒打的感觉。
失望,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爱护下属,把他们当家人看待?
无胆匪类罢了!
终于,他下定决心,解下腰刀,置于桌上。
“大人,程二旦请辞!”
“怎么,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认为本官容不下你这种嫉恶如仇之人?”
李炎失笑:“炼妖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不过你这愣头青,需要跟他们多学学处世之道,最起码,要听得懂人话。
他们不是说了么?
‘要玩命,也得让月俸过万的去玩!’”
程二旦皱眉深思,忽有所悟,热血重燃。
“原来大人是要派遣高薪猎妖人,在下班之前解决掉此妖!
属下愚钝,误会了大人与几位大哥,罪该万死!
想不到几位大哥当差才几年,如今的月俸,都已经超过十两银子!
那就预祝哥哥们马到成功,顺利捉拿妖物了!”
老油条们连连摇头。
“屁的十两!”
“能有七两我就偷笑了!”
“如今大离王朝财政吃紧,各处都在压缩开支。
咱们安西县斩妖司,除去致仕的老总旗,目前只有一人月俸超十两!”
程二旦瞳孔巨震,不敢置信地望向李炎。
“难道说……要去跟那妖物玩命的,是……”
李炎起身抖开披风,排出九块铜板,结清茶水瓜子钱。
“那必须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