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多想。
可是寻一个郎中来,不是治病,又是为了什么?!
好在蛮子不会卖关子,游医接着说:“我只会下毒。”
魏渊一惊——恐怕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云归妄都往魏渊身前跨了一步,左手搭在剑上,万幸那游医还有下半句:“还有解毒。”
原来是个江湖毒师。
魏渊腹诽他古怪,明明是个毒师,却自名“游医”,简直不知是什么道理。
还有,她的视线扫过云归妄按着剑柄的手——左手持剑?倒是不同寻常。
游医的话已经足够魏渊猜出一些东西了,昭公主中过毒,周靖寻访这游医也是为了给昭公主解毒,而且没有在书信中写明,一定是在周靖出发之前已然同昭公主说过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魏渊就决不能对此事表现得一无所知。
“医毒不分家,先生过谦了。”魏渊给自己铺了个台阶:“不知您待如何看诊?”
还是先问上一句的好,早听闻蛮人医病有时是用毒虫。
万幸游医的办法听着总归还算正常:“我问,你答。”
甚好甚好,虽然魏渊不怵那些长脚的或不长脚的小玩意儿,但皮肤不用被那些东西爬过,总归是好的。
“先生尽管问。”魏渊还特意叫人赐了茶。
谁料游医第一个问题就语出惊人:“你身上有没有黑斑黑线之类的痕迹,尤其是小腹、前胸、两腿两臂?”
这话问完茶也沏好了,游医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不喝,你们中原的水是苦的。”
魏渊:“……”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满月这一日“大胆”已经说累了,闭了闭眼睛,魏渊都能看得出她的无语凝噎。
询问一位公主的私密之事,居然没有提前请求屏退左右,而是就这么大剌剌提出来,还着重强调了小腹、前胸……
就算魏渊不介意,也答不来——她还魂归来又不是为了寻一具可供欣赏的躯体的,没事难道还要对镜自矜一番吗?!
“满月。”魏渊轻咳一声:“你带这位游医到内室去。”
自己一问三不知,还是让整日服侍昭公主的人去应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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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问居然足足持续了三刻钟,魏渊为了端庄持重,始终端坐着,人都要僵了。
弦月倒是贴心,可每每弦月说“要不奴扶您出去散散”,魏渊都不得不拒绝,抱着一颗“万一再等等人就出来了”的心,居然也坚持下来了。
是游医先大踏步从内室出来,随步伐叮当作响。
“先生请坐。”魏渊问:“如何?”
“不知道。”游医的回答依然硬邦邦。
“嗯?”魏渊惊讶。
游医还当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不知道。”
“你是中毒了,可我不知道你中的是哪几种毒,混在一起,很难分。”游医说的非常简短,看着魏渊的眼睛澄澈:“我不行,我太差,我师父行,我回去就给我师父飞鸽子。”
“还有,给我倒一杯甜水。”游医理直气壮:“说话太多了,我渴。”
魏渊眉心跳了跳,很难相信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游医能有一个靠谱的师父。
不过客人的要求总还是要满足,甜水……嘱咐下去,厨房应该是给上了槐花蜜。
那槐花蜜摆上来,游医先是抽了抽鼻子,闻闻味道满意了,第一次摘下面巾,果然是外族蛮子的相貌,不过倒是比魏渊想象中要年轻得多得多,仿佛只有十七八岁,面庞水灵灵的,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还有些婴儿肥未褪。
他喝了个高兴,放下杯子时唇角还沾着蜜:“你必须信我,你也只能信我,这些毒中原医师治不好,你要是不听我的,就没几天好活。”
当着病人的面说对方命不久矣,也只有蛮子能干得出来。
不过令魏渊一惊的是,昭公主身中的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