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据杜连城所言,也正是在那时,长生丹的数量从每年一颗,涨到了五颗。只可惜,纵然是长生使,经年累月被神丹吸取元神,也枉难长生。光盛三年,沈链病逝,兴办轩辕宴的重任自此落到苏牧头上,或许也是因此,苏牧被越级提拔为户部尚书,一跃成为朝中重臣。也是在那一年,杜家经苏牧一手提点,担起了为轩辕宴筹备贡品的重任。“你的意思是说,"曲臻眸光不安幌动着,“这手记上面被特别标注的,便是每年兴办轩辕宴的日期?”
影一默默点头。
或许是不想朝中军将伤及元气,自打影笙会与当朝议和,轩辕设宴当日将众朝臣从皇宫护送至轩辕神殿、次日一早再请丹回宫的任务,便落到了湮灭司头上。
虽说侍卫之职向来与影一无关,但临近宴席时杀手间热络的氛围、与设宴当日湮灭司门可罗雀的冷清,也不免叫他将历年设宴之日铭刻于心。“也对,轩辕宴是敬天神宴,择日自是少不了讲究,陈先生手记上列的都是历年的黄道吉日,设宴之日位列其中不足为奇,可是……其他的日子又代表什么呢?难道…
曲臻看向影一,不敢将话说完,眸中映着的火光缓慢翻起波涛。“多半就是你想的那样。”
影一接着她将那句话说完:“毕竟,吉日出生的幼童,便是这世上最难得的贡品。”
在手记上认出那些日期的当下,他便明白了胡汉远口中“贡品"的含义。与此同时,沿着已有的线索,曲臻也不得不承认,这便是眼下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轩辕设宴之日年年不同,当铺将孩子送走的时间也需依此调整,那些孩子便是贡品之一。
“所以,星儿阿姐的荆钗才会出现在杜府,所以…“曲臻垂下目光,喃喃道:“一心追查此事的我,才会变成他们必须要铲除的对象。”说这话时,曲臻身子微微颤抖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某一刻,周遭仿佛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暗,来自幽冥的目光正居高临下地看她,尖锐的爪牙是地上的虚影,在树影摇动时匍匐靠近,企图按灭她身前的人光。
他们在嘲弄她的无知。
嘲弄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竟一路循着父辈的足迹,来到了蝼蚁不该涉足的领地。
除掉她,他们只需动动手指。
但谁说蝼蚁便不可做梦?
更何况,这只蝼蚁已然逃过天罗地网的追杀,一路活到了现在。某一刻,胸口那阵呼啸着席卷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下来。既然如今已身陷重围,就算现在决定放弃,那些人便会放过她吗?那父亲呢?陈望安呢?那些如陈星一般无辜的孩子们呢?骤风初歇,火星噼啪作响。
那跳跃的火舌自知无法冲破云霄,却依旧一刻不停地燃烧着自己,向上撕裂黑暗。
曲臻盯着那团火沉默了良久,眸中有种悲切的坚决。“看来,“她徐徐道:“返回梦州后,我不能去见徐大哥他们了。”影一坐在曲臻对面,眼看着她的神色由惊惶转为茫然,最后又变得决绝,末了口中吐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眉梢不自觉挑起,“你还要查下去?”“嗯。"曲臻对他点了点头。
“我会先去杜府,看看能否从杜连城嘴里问出那些孩子的下落,但我总觉得……他并不知情。”
那一刻,瞧着她煞有介事的模样,影一突然冷笑一声,唤起了她的名字。“曲臻,”他说,“你真是个疯子。”
但不仅是她,他似乎也疯了。
意识到曲臻被挂上刺杀令八成与轩辕宴脱不了干系的那刻,他的第一反应竞不是放弃,而是冷不丁地回想起那日潜入沈府、冲破围剿直闯后正房,隔着帷幔飞出的那致命一镖。
那是影一进入湮灭司以来、接手难度最大的一单,赏分他至今仍记得一-圆七,足以顶下六个徐怀尚,也是影笙会与当朝议和以来,接着的唯一一张针对朝廷命官的刺杀令。
接到那道指令时,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