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冰河中,霎时冷静了许多,“秦长庚,你发什么神经?秦邵宗听不懂这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固执地寻一个答案,“夫人,那姓钟的是何人?”
黛黎被他堵在软椅上,他几乎是从上面不落实处地骑着她。她腰背靠着松软的椅垫,旁边是墙壁,另一侧是他支起的长腿和胳膊。黛黎起不来,干脆卸了所有力气,躺了个彻底,“你现在是我什么人,那时他就是我什么人。”
这话说得不算特别明白,但足够了。
秦邵宗呼吸瞬间变了,狭长的棕眸内暗潮涌动,藏满锋芒,“夫人说桃花源一夫一妻,无妾这一说。而秦宴州那小子知晓那姓钟的,说明此人最迟是他记事后出现,夫人先前那夫君对此不管?”
虽说之前嘴上一口一个“亡夫”,但秦邵宗口中的“亡",更多的是代表诅咒,和对方不能从桃花源寻到这里,所以和死了没多大区别。他不知晓人确实没了,但并不妨碍秦邵宗发现了矛盾之处。她明明有丈夫,怎的后面又冒出个姓钟的男人?她丈夫若还活着,焉能忍受?
黛黎怔了怔,她倒是没想到这人关注点在这里,且还条理清晰,“州州他生父,后来和我分开了……”
秦邵宗闻言直起身少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片刻后,他薄唇勾起,周围那阵沉沉的冷凝气压忽地就散了一些,“原来我先前说的没错,他真成了′亡夫。他以前就觉得,若是得了这等聪慧机敏又博学的美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离开。
看来,并非无人和他的想法相似。
秦邵宗紧锁着身下的女人,咬牙切齿道:“夫人觉得我比那姓钟的大方,仅此而已?”
最后四个字,仿佛嚼碎以后再从牙缝里挤出,每个字都带着热气腾腾的火星子。
这狐狸最开始说各有各的优点,结果后面想来想去,就只有一句“还可以吧,挺大方”。
还可……吧。
这语气词是怎的回事?为何回答得如此勉强!他堂堂北地秦氏宗主,天子亲自敕封的武安侯,难道还比不过那班魑魅魍魉?
黛黎哪能看不出他怒火中烧,其实这时候,她不是不能给刚刚的话打补丁。诸如说方才在儿子面前不好意思夸他,现在能随便说句什么气宇轩昂,什么英武不凡。
她有信心能糊弄过去,反正秦邵宗这人其实也挺好哄的,但是……哄他干嘛?
没必要的事。
那些都是事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哄了一次,下回他又发作到处作妖,她还得费心费力。起了这个坏头以后不好收尾,反而更加不妙。
不仅不能哄,还得好好治一治他这破毛病。“秦长庚,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那些都过去了,我往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你又何必再问呢?而且……”
话到这里,黛黎语气加重,“我也没揪着问你那些个往昔旧事,你作甚要这般在意我的?”
“夫人可以问。"他这五个字压得很沉。
黛黎嘴角抽了抽。
她对他那些过往完全没兴趣,且他这话说的,分明是为了给自己开绿灯。黛黎撇开头,“往事不可追,没什么好问的。”秦邵宗伸出两指,钳着她的下巴将人掰正了,“既然夫人不问,那我问。”“你问什么问,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问的?"黛黎抬手“啪"地打在他的手臂上,在这寂静的夜,声音很响亮。
秦邵宗眼里有凶光,“不一样!”
“哪不一样?"黛黎反问他。
秦邵宗腮侧的肌肉绷紧,耳畔旁仿佛浮现出那日她说的话:“单论盲婚哑嫁,婚前完全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往后凑一块儿生活,彼此不相爱不说…”
彼此相爱。
所以她挑的人,一定是很得她心意。
每一个她都喜欢。
每一个她都想过与之成婚。
每一个她都计划过为对方养育子女。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