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修仍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九鹿县距离此地很近,我派一队人马连夜赶过去,彻查县中传舍。”“至于稍远些的夏谷,陆路和水路并行。派人乘轻舟顺流往东,从北城门进;另派一队从甜水郡南边出发,抄南边的路前往夏谷。“谢元修越说越兴奋,“南北夹击,尊姐无路可去,定然只能乖乖回家。”“若她不在夏谷,而是去了更东边的郡县呢?"忽然有人开口。谢元修还是第一回听到如此扎耳的声音,下意识皱眉的同时倍感扫兴。虽然对方的话不无道理,但他方说将她请回家,这人就这般说,完全是朝他兜头泼下一盆凉水。
方才那股兴奋劲瞬间散了大半。
“去了旁的郡县也无妨,教内信徒遍布各州,她手上又有且仅有一张传,迟早能知晓她在何处。"谛听说。
谢元修不喜欢“迟早”这个词,他恨不得今晚就能找到人,再与她共春宵。于寻人一事上,谢元修积极给建议:“除了夏谷和九鹿意外,往东的其他几个郡县自然也不能放过。”
“武安侯和南宫青州刚拿下了兖州,此时大动干戈派兵去寻人,是否会被北地和青州视为挑衅?"明灯语气平静。
这话一出,谢元修凝滞了下。
他获得了青莲教的支持,但大哥与二哥尚在,这司州州牧位置还未坐稳,此时招惹北地和青州,确实并非明智之举。谛听看了眼身旁人,“变装前去,行事低调一些,此事问题不大。”谢元修面色好看了许多,“我会派人漏夜出发前往夏谷和九鹿等地。”谛听颔首。
又聊了几句以后,谛听先请谢元修回去,待对方一行人离开,屋中只剩他和另一人。
没有旁人在,谛听拿下了脸上的银白面具,露出了一份在外人前难得一见的随意,“你这回怎的在外耽搁这般久?”明灯:“武安侯难对付,光是回来都废了很大的劲。”“受伤了?“谛听打量他。
青年穿着黑袍,风尘仆仆,站姿却依旧如同青松般笔挺。光是看,看不出他是否有伤在身。
明灯说:“不碍事。”
“谛听,我想带队参与寻人。”
“明灯,你在武安侯身旁待了这般久,期间发生了何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谛听挑起眉毛,“你怎的对此事这般上心?”“兖州被攻占有我一部分的责任,若非我被武安侯生擒,叫他拿我作筏子讨伐兖州,范天石也不会因此丧命,让教里白白损失一个不错的同盟。"明灯如此说。
其实比起"明灯"这个称呼,青年更喜欢妈妈给他取的名字,秦宴州。大
津水之上,江风将船帆吹成弯月之形,楼船乘浪而行。一只羽毛白中带褐色的矛隼发出一声长鸣后,羽翼倾斜开始俯冲。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船舱内走出,随意抬了抬手。四斤多重的海东青冲下来,落在他的长臂上,男人呈曲肘的手只是小幅度晃动了下。秦邵宗单手扯了海东青腿上的细带,取过其上的小竹筒,随即震臂一扬。海东青再次展翅,空中盘旋一周后落于桅杆横木之上,开始清理自己的羽毛。
听到隼叫的几人跟着从内舱出来。
“君侯,可是前方来信?是否寻到人了?!“莫延云迫不及待地问。君侯悄悄离开白日城,此举算得上冒险。兖州新得,要处理之事非常多,且旁边还有个不知是真乖巧,还是假乖巧的青州。君侯一走,很多指令会传递不及时,某些由兖州官员腾出来的空位,可能会被青州趁机占了去。
但再急也无用,他上峰那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秦邵宗看完信件:“那小子最后在甜水郡下了船。”“甜水郡?”
莫延云对地图很敏感,瞬间定位在了司州:“他去司州作甚?难不成他是司州的人?”
秦宴州背后另有势力一事,秦邵宗没有明说。不过他麾下的人精不少,自打他放走秦宴州并派人暗中跟随,有些人就琢磨出了别样的意味。都是一